几个山贼开始冲着韩信叫嚣,韩信却是没有理会那人,反倒是上前走了两步,冲着萧何一番挤眉弄眼,说道:“诶,你要我救你,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推算出我会走这条路的?”
萧何挣扎的说道:“如今齐国正在招贤纳士,你要去往齐地必定会走鎏马渊,所以我就跟来了,韩信,我已向沛公举荐了你,你何苦就这样急匆匆的要离开啊?”
面对萧何的挽留,韩信苦笑道:“沛公?不过是一个不清楚自己气量的蠢蛋罢了,他那天要是肯听你的做好防务,就不会被司马卬的大军突袭惨败,他要是肯在那日少室山拼死与秦军一战,就不会落得个损兵折将妻离子散的下场!我韩信是看透了,那TMD就是一个大XX,项羽自负,而他刘季则是伪善!萧何,沛公账下就你还算有些见识,又待韩某不薄,不如随我一起投奔齐王田荣,好在乱世施展才华,也好过给他沛公牵马执凳一辈子也不能出人头地的好!”
萧何此时说道:“韩信,你何出此言?沛公人是小气了点儿,浑身都是缺点,但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萧何,常言道,时势造英雄,你韩信曾受胯下之辱都未曾有过半分退缩之意,如今就在忍他一忍,随我回去见沛公,我保证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拉倒吧!”
韩信嗤之以鼻的说道:“跟你回去,然后被那个沛公在羞辱一顿?我是看出来了,刘季他自己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扁担倒了不知道念一竖的个糙汉粗人就待见张良军师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文化人,我韩信呢?常年一身麻布衣就是在有才华恐怕也难入沛公法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韩信开始宣泄着自己对于刘季的不满,不禁开始想到了当初自己于巨鹿之战后被冲散了,带领着几个楚兵几经波折冲破层层壁垒才回到楚军兵营,却被冠上了奸细的污名,就连被称为战神的项羽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悄无声息的穿过秦军防线,还扬言要杀自己,要不是钟离眜,怕是自己早就交代了,本以为这个沛公起兵与草莽,是个值得托付信赖的人,可到头来呢?
萧何又不是没有引荐过他,可是当自己满怀着期待捧着自己用心血而书的治病方略去面见刘邦时,这老匹夫却因与妻偷欢让自己与屋外等候,面对这样的怠慢,韩信也可以不放在心上,还记得那天是雨天,韩信在军帐外等候多时,旧伤剧痛难忍,可是想到自己的兵法韬略能就此施行大展才华,终结这分崩离析的乱世……那么……就算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可是刘季终究还是叫他失望了,裹着条毯子坐在床前洗脚,自己虽申明治兵之道,可他却一直与一妇人缠绵,二者时而调情,时而互喂瓜果,根本不拿韩信当回事,可韩信没有灰心,将自己的雄心报复与治军方略奉上便暂且退走,期待着沛公之后的召见,可是日子一长,刘季早就把这回事抛之脑后了,在次想起这段过往,都让韩信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至于萧何也听说了那天的事情,被韩信旧事重提,也是老脸一红,羞愧的说道:“哎,这都过去的事了,大丈夫当往前看才是啊,韩信,你信我一句,留下吧!”萧何本想继续说一些规劝的话,可谁知惹怒了土匪头子,当即吐了一口浓痰喷在萧何脸上,大骂道:“我敲尼玛啊,逼逼叨逼逼叨个没完了是不是?老子我在打劫,尊重一下我的职业!”
说罢土匪头子还不忘在萧何身上补两脚,萧何立马怂了,不敢多做言语,韩信见萧何誓死要追随沛公,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萧何,你我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心甘情愿的想给那个蠢货卖命,那我就不拦你了,韩信告退!”
韩信说罢便要离去,此时那土匪头子瞬间大怒,骂道:“嘛了个笔!老子让你走了么?把你的剑和盔甲还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你先前的那匹马呢?给我带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匹夫,在把你小子一刀一刀的给剁了!”
土匪说罢,其余几个山贼便拎着大锤扁担长刀纷纷上前将韩信围住,韩信顿时冷笑道:“几位求财我不拦你们,实不相瞒,后面那个家伙叫萧何,在十里外的荥阳城里有个沛公,是楚军的一个头领,这个萧何是沛公账下的重要谋臣,你们抓了他去勒索一定能赚一个好价钱,何苦为难在下呢?我不过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逃兵,要把刀剑盔甲给了你们,要是遇到蛇虫猛兽,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嘿嘿,老子不管,你要么留下钱财,要么大爷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快些!”瘦高个吊着嗓子开始对韩信呵斥,见韩信一副拧着眉毛不配合的样子,于是给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一拥而上,就只见韩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各位大王,盔甲马匹可以给你们,但这手上之剑乃是祖传,若给了你们岂不是辱没了祖宗?”
韩信还在讨价还价,但是土匪头子已经将萧何捆好,上前推开众人说道:“磨磨唧唧的劫个道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你小子当这里是菜市场?少说废话,把剑拿来!”
土匪头子说罢伸手去夺韩信手中之剑,可是不曾想到先前一向逆来顺受的韩信眼中突然冒出一阵精光,但这冲天的杀气之是一瞬便消失殆尽,韩信知道,他们出来劫掠也都是这个乱世导致的,自己空有伏龙之力,当肃清山河,还天下一个盛世长安,而不是将刀剑指向此等愚蠢之辈,故而侧过身子,一把擒住来人手腕,左手将剑架在匪首脖子上,用手指缓缓将剑退出剑鞘,剑锋上的寒气直扑贼首颈前,韩信说道:“我只是想走我自己的路,不想多生事端,为什么总是有愚蠢的家伙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大哥……可恶,你小子也太狂妄了,看招!”
瘦子见贼首被韩信擒住,持刀上前劈砍,却不料韩信只是冷哼一声,一扭土匪头子的手腕儿,又用剑鞘的尖部点在他的后背,贼首顿时跪倒在地,韩信一脚踏在他的背上,而后猛的正眼将佩剑拔出,只是一剑,便将来者的兵刃削为两截,并且用剑刃指着那瘦子,说道:“下次出招的时候别喊那么大声!白痴!”
“英雄,英雄我知错了,放开我好不好,我……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请英雄给我们一个从良的机会啊!”
被踏在脚下的贼首拼了命的哭喊,而其余几人见韩信如此生猛,故而一时半会儿也开始犹豫不决,韩信没有为难他们将剑合鞘,而后指着自己脱下的盔甲以及包袱,说道:“这些我可以拿回去么?”
“英雄请便……”
几人落荒而逃,韩信见状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故而人人都去争做那人群中的狠人,而韩信不同于此类人,从不仗着刀剑之利武艺高强而胁迫他人,因为那样并非为将者的最高境界,故而韩信一直不懈用武力服人……
这群匪徒走后,韩信走到萧何前,将束缚他的绳索解开,萧何一边粗喘着气一边平复着心情,看向韩信问道:“你还真是奇怪,明明武功高的跟个变态一样,为什么总是唯唯诺诺的?”
“这是我的选择,你管不着!”
随后两人坐在河边,韩信随手捡起小石子,肆无忌惮的打着水漂,就仿佛先前的灾难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萧何叹息道:“韩信,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
“给我一个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韩信转头看向萧何,萧何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韩信笑了笑,说道:“你看,你自己都说不上来,又何必劝我呢,罢了,你我相识一场,也算好聚好散,就此别过吧!”韩信说罢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将手中的宝剑随手挂在白马鞍上,在次望了一眼荥阳的方向,终究是没有任何的留恋便翻身上马,萧何看向他,依依不舍的说道:“韩信,你的那把剑很特别,叫什么名字,能说给在下听么?”
韩信笑道:“萧大人懂剑?”
“不懂”
“呵呵”
韩信缓缓拔出长剑五寸,看着上面的“潜蛟”二字,随手将剑一合,甩给萧何,说道:“你自己看吧!”
萧何接住佩剑,这是一把通体暗黄的宝剑,剑鞘古朴无华,剑柄处有五爪龙牙,剑锋上寒气凌厉,古朴的篆字书写着“潜蛟”二字,从先前韩信能轻而易举斩断来犯者的兵刃来看,想必这也是把名剑,萧何淡淡的说道:“潜伏的蛟龙,终有一飞冲天之日,韩兄弟,倒是跟你的脾气蛮附和的嘛……”
萧何一抬头,只见韩信不知何时早已骑马缓缓走出十步之外,萧何跑着追了上去,说道:“韩兄弟,你的剑!”
韩信懒散的说道:“送你了!”
“送我?可这不是韩兄弟你的心爱之物么?”
“送给你防身了!”
萧何十分不解,韩信这个在战场之上都舍不得拔出此剑御敌的怪人,居然会将此剑送给自己,不过看着韩信迎着夕阳离去的背影,萧何也有些迷茫了,自己盲目追随刘邦究竟是对还是错?
韩信此时想也知道萧何是一脸惊愕的模样,故而解答道:“萧律仁,我韩重言身无长物,便赠此剑报答阁下这些时日的照拂了,他日君若走投无路,可持此剑来寻,那时候韩信若是得以施展抱负,必当不忘昔日久恩!”(萧律仁,作者给萧何起的字,韩重言,也是作者给韩信起的字,毕竟历史上两人这么有头有脸,却无字传世,想必是历史刻意为之)
萧何此时也喊道:“韩重言,你若真的要走,我也送你一句话,‘卑者昏于嗜欲,高者蔽于见闻,君有匡扶宇宙之才,切勿悲悯自己,当放眼于天下,知行合一,方能善建不拔!’”
“切,啰嗦”
韩信听完萧何的肺腑良言之后忍不住吐槽一句,而后打马离去,奔赴齐地,历史的进程在次改变,而原本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并未实现,看着手中的潜蛟宝剑,萧何只道一声遗憾,便只好牵马回营,此时天还没黑,但刘邦听说今日有士卒趁乱跑了,便是怒不可遏的叫曹参带人追捕,又听说好像萧何也跑了,便更加愤怒,亲自骑马出巡,但找了好几圈儿也不见其踪影,如今正在营帐里砸东西生闷气,并且骂道:“嘛了个笔哟,一群没良心的东西,老子我当年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弟兄们连死人肉都吃,如今条件好了,一个个的又开始想着攀高枝,周勃那孙子至今下落不明,今天萧何又跑了,嘛个鸡儿哟,一个个没心肝的,真是气死我了!”
刘邦正在生气之际,却只见士卒来报,“启禀主公,萧大人,萧大人他回来了!”
“啊?他在何处?”
“就在账外!”
“快带他进来!”
刘邦其实很舍不得萧何,两人在沛县就是互为知己,虽不及张耳陈馀那般的刎颈之交,但自己能有今天这般成就,是少不了萧何从中助理的,如今吕雉周勃下落不明,灌婴听说死在了一个叫吴三桂的人手上,樊哙纯属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煞笔,卢绾是个贪慕虚荣的蠢蛋,曹参是个苛责无比的家伙,夏侯婴则是没什么大能耐,张良虽与自己旧识,可自己终究是怕他身在楚营心在韩,身边也就只有萧何能说说知心话,要说萧何当了逃兵,刘邦就感觉仿佛自己内心被抽空了一半,顿时觉得空虚无比,索性萧何回来了,刘邦见到他的面,话都没说就给了他一拳,眼中带泪的说道:“你踏马的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