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世家报纸率先发行。
倒不是说张牧这边的报纸发行的太慢,主要是因为世家那边的报纸发行的太快。
没有按照惯例在早饭时分发行,而是臭不要脸的在天不亮就开始。
世家的报纸一经发行,立马引起轩然大波。沐国公当庭殴打户部尚书,这还了得?今天能打户部尚书,明天不就能打皇帝?
这件事本来就是张牧过分,再加上世家请的两位顶级写手从添油加醋到无中生有的助攻下,一时间张牧已然成了公敌,被众人口诛笔伐。
等到早饭时分张牧的《大唐日报》发行后,风向立马转变。单单户部尚书崔如实的一句:百姓种粮食就是不劳而获一本万利,只是春天把种子埋在泥土里,秋天收获庄稼,就足以引起公愤。
愤怒的人群想着刚刚自己竟然被人家当枪使去咒骂沐国公,立马又气又怒。
愤怒之余,有人去往崔如实家大门上泼粪汁,有人往崔如实家院子里丢新鲜出炉的大便,甚至有人直接去把崔如实家祖坟给刨了。
看到这情况,世家请的两位写手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可世家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吃亏?直接派人堵住。
看着面前自己亲自找来的写手,崔无涯气的直跺脚。
本来想靠着他们打个翻身仗,结果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一败涂地。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我们世家?看来我们世家确实大不如前了,现在连阿猫阿狗都敢欺骗我们了?”
此时两位写手也是一脸委屈。
“崔老爷,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我们这次被你坑惨了。我们在写手界,甚至是喷子界都是赫赫有名之人,素有不败战神的称号。这次为了你们这事,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彻底毁于一旦。”
“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们你们的户部尚书说了百姓种地就是把种子埋在地里,然后等着收获果实,是一本万利的事?早知道你们的人说了这话,你就是打死我们一顿,我们也不能插手这事。”
“就一句话,你们至于吗?”
“就一句话?我们写手就是靠抠字眼活着,别说一句话,就是一个字都能定生死。”
“这些我们不管,收了我们的钱,把我们的事办砸了,然后想脚底抹油跑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卢克制说完直接冲旁边的几个死士使眼色。
看着死士虎视眈眈走过来,两位写手立马吓的要死。
“你们懂不懂规矩?写手界江湖规矩,动口不动手。”
“老子管你什么狗屁规矩不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能消灾就拿命赔。”
“等一下,大不了我们把钱还给你们。”两位写手说完,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提出两袋子铜钱。
“我们兄弟二人每人收了你们五十贯钱财,现在还给你们。”
“哈哈哈…………”看到这,卢克制笑的眼泪直流。
“你们两个王八蛋胆子真特么的大,竟然拿我们世家家主开涮。我们六位家主每人出了一万贯钱财,请你们帮我们队伍沐国公。现在事情办砸了,你们竟然只还一百贯?竟然还能一本正经的和我们对峙,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是老夫见过最大的。”
“六万贯?没有啊,我们没有……………”写手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崔无涯亲手一刀一个捅死。
两位写手临终遗言:
“世家套路深,我要回写手村。”
“玛德,竟然敢贪我们世家的钱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崔无涯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对于崔无涯这操作,大家心知肚明。
写手收了一百贯钱财,可是自己却实打实的送出去一万贯,那钱去哪了?
此时六位家主同时愣住,不是说因为再次败在张牧手里而郁闷,而是卢克制发现一个明摆着,却又不敢面对的事实。
世家真的落寞了,没落到一个世家的家主,竟然已经堕落到连五六万贯钱财都贪的份上。
“哎,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会失败。如果他们胜利,你们不会关注这个。现在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等下我会派人把一万贯钱财给你们送到府上。”催无涯说的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相反,他觉得理直气壮。
自己家族已经到了山重水尽的地步,哪里还有资格讲面子?那玩意才值几个钱?都是没有烦恼,衣食无忧的人才讲的东西。
听到崔无涯这话,五位家主什么也没说,只是深表同情的拍了拍崔无涯的肩膀,然后一脸落寞的走出去。
世家虽然在张牧手里吃亏不少,不知道失败多少次。可是以前不管怎么败,他们都觉得世家还是以俯视的角度看待众生。这次的失败直接打醒他们,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落寞了,他们已经不可以用俯视的角度看待众生,他们只能用平视,甚至仰视的角度看待众生。
五位家主之所以不因崔无涯贪了他们的钱而生气,不是说他们不在乎,而是他们将心比心,此情此景,换做是他们,他们很大可能也会贪腐。
崔无涯是谁?那是博陵崔家的家主,五行七曜大世家的家主,巅峰期一年的利润就能达到千万贯,是整个大唐一年财政收入的三五倍。
现在呢?竟然为了区区几万贯放下脸皮去贪腐。这说明什么?说明世家真的没落了,纵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想起。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世家真的没落了。
他们内心是悲哀的,哪里还有心情去因为崔无涯的贪腐而生气?
走到门口,卢克制停了下来。“各位,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和张牧过不去。至少,我们不能主动找张牧麻烦。”
卢克制这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还能再和张牧斗吗?
做生意做不过人家,吵架吵不过人家,派杀手也杀不了人家。人家手里可是有五万大唐最能打的虎贲军,惹急眼了人家直接将自己老窝给端了,自己冤不冤?
卢克制说完,众人没有开口,只是无奈的点头离开。
此时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空气更加猛烈,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黄土,遮天蔽日经久不落。
天很凉,心更凉,一切都是那么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