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帝召唤,云裳和顾行俨也不得不留下。
但顾行俨提到了皇后,“刚刚答应与母后一起用膳,不如摆膳永安宫?不然母后要怪罪儿臣和云裳的。”
答应的事总不能反悔。
毕竟苍帝是临时起意。
苍帝也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了,“那就去永安宫,你去通禀一声。”后半句是和王公公说的。
贞嫔咬了咬牙,虽不情愿,却也不能逆了苍帝的旨意。
“皇后娘娘上次教训臣妾不可肆意乱走,这若是陪陛下去用膳,臣妾又要被训斥了。”
贞嫔扶着腰肢,肚子虽然只有微凸,她却好似沉重得不便行动。
“不如贞嫔娘娘回宫歇息去?毕竟您如今吃用的食物和我们不太一样。”
云裳幽幽地赶人。
心理没点数?
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换了用膳之地。
贞嫔咬唇道:“太医说,也没必要那么苛刻,按照往日的饮食便可,毕竟过了三个月的孕期了。”
“事先说好啊,我们云裳爱吃肉,您旁日里素食惯了,别吃多了油腻,怪母后给你下毒。”顾行俨丑话说在先,只想把贞嫔气走。
可她好不容易赖上了苍帝,怎么可能放过?
“臣妾最近也是喜欢吃荤的,或许是腹中的小皇子喜欢吃,这口味也跟着他变了呢。”贞嫔娇滴滴地道。
“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永安宫,朕稍后过去。”苍帝还有事情未处理完。
贞嫔不想走,“臣妾就在这儿陪着陛下,保证不说话,也不打扰您。”
“贞嫔娘娘还是跟我们走吧,陛下这里稍后要谈战事,又打又杀的,别污了您腹中孩子的耳朵,把他吓到就不好了。”
论添堵,云裳是很专业的。
而且她说得煞有介事,让苍帝也格外信服。
“你们去永安宫等朕,朕这里不是御花园,没得都堆在这里,御史们知道,又要说朕纵容你们,不合法度了!”
苍帝都如此说,贞嫔也只能走。
她召唤着嬷嬷与侍女们去永安宫,云裳和顾行俨也溜了。
他们并未着急去永安宫,而是去御花园里晒太阳。
顾行俨带云裳去看一片淡紫色的二月兰。花朵芬芳、灿烂如海。
淡淡的清香萦绕,格外惬意高雅。
云裳置身于其中,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行俨在一旁看得格外入迷,好似她是其中最娇艳的那一朵花。
云裳不舍得离开,“明年在芳云阁的湖边也种一片,只可惜花期太短,若能一直盛开不败,就完美了。”
“不用等明年,本王稍后就让人把这里的花挖了,都挪咱们府上去。开败了咱们再挪别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顾行俨已经立了玩世不恭的人设,必须纨绔到底。
挖一点爹娘家的花也不算什么大事?
若不是稍后要去永安宫,他现在就召人动手了。
云裳瞠目惊呆,挖这里的花?
“让父皇知道不好吧?”
但她也有那么一丝蠢蠢欲动。
顾行俨冷呵一声,“有什么不好?本王一不夺权、二不抢位子,连银子都不争,挖点花怎么了?还杀头不成。”
云裳轻斥,“瞧你说的……那咱们今天晚点走?”
傍晚时分也好动手。
她是怕这群大老粗把花根儿挖坏了,不然挪回七王府也种不活的了。
二人窸窸窣窣,在这里商议着干坏事。
顾行澜在一旁看了许久,未动声色。
“殿下?”喜公公是新到太子身边服侍的人。
他还不知太子对七王妃多看重,故而禁不住地催了一声,毕竟御书房那边还等着呢。
顾行澜轻应,“以后不许随意出声打断孤的思绪。”
“奴才知错,再不敢犯。”喜公公连忙道歉。
“稍后去召管园子的人,把二月兰全部挖了送七王府去。”顾行澜直接吩咐。
喜公公:“……总得有个由头吧?”
说看不顺眼就挖了,岂不是太任性?
“孤过敏。”
顾行澜留了一个极好的说法,便悄无声息地离去,直奔御书房。
云裳和顾行俨也玩闹的差不多,掐算着时辰去了永安宫。
皇后得知陛下和儿子、儿媳来用膳,吩咐了御膳房备了好多菜。
这二人到来时,苍帝也刚到正殿门口。
贞嫔是看了陛下出现,才敢进了永安宫。
单独来见皇后,她还不敢。
有陛下在,皇后纵使训她,语气也会和缓些。贞嫔不喜欢受了委屈,陛下还不知道。
她还巴不得皇后训几句,让她能在苍帝面前申冤诉苦,博得一些好处呢。
皇后懒得理睬贞嫔,眼睛里只有儿子与儿媳。
但顾行俨没有任何顾忌,把云裳喜欢吃的都夹了一个遍。
云裳的胃口不错,巧筷轻动,小嘴慢嚼。
吃得又香又精致,嘴巴沾了一个小饭粒,更显得格外俏皮。
顾行俨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还拿帕子帮她擦了擦嘴。
二人这一番狗粮洒得连苍帝都看不过去了。
一顿饭终于吃饭了,贞嫔才又提起让云裳帮肚子里的孩子卜卦。
云裳慢悠悠地喝着茶,犹豫了下才道:“其实不是不能卜,而是不敢给你卜这个卦。”
皇后也是一怔,不敢?
这个字在云裳的口中还是很少见。
贞嫔以为云裳就是不愿意,“不愿意就直说,知道七王妃如今被陛下重视,繁忙劳累,就连七殿下都不肯再担差事,一直在身边陪着呢。”
“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皇后冷冷地刺了一句。
苍帝蹙了眉头,不许二人再争执,“到底为何不敢卜?你可以直接说,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那我说了,若是不中听,父皇可莫怪罪。”
云裳这一句,让贞嫔心里“咯噔”一下,“你也不能胡乱的说。”
“自当不是胡说八道。”
云裳看向苍帝道:“其实没人乐意卜未出世的孩子,因为很容易得罪人。”
“我摇卦算出他不吉利,您到底生还是不生?肯定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会一直都恶心着。”
“而且贞嫔娘娘心眼儿小,万一再怀疑我故意说她怀的胎儿不吉利,我反倒里外不是人。”
云裳一脸为难地道:“父皇知道我知无不言的性子,更赐我神女之名,我总不能像其他茅草道士一样,说几句高兴的话哄贞嫔开心吧?”
“反正怎么做都不对,所以这卦我不敢卜……”
云裳又给贞嫔出了一道难题,“除非贞嫔娘娘想好了,无论是吉是凶都信我占卜的结果,否则不如等他生下之后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