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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录的时候,切记不要修改任何一个字,一切都按实录写。”
“因为-——”说到这里,毛信脸上也露出害怕的神色“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们身边,还有谁会是陛下派去的人。”
赵真回忆了下,当时两人在教室里的对话,现场有点吵,全班五十几个同学,但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有同学。
谁敢说这里面没有陛下另外派的人?又正好听到了?
哎,赵真长叹了声,写道“秦汉说,确实投入太大,感觉没有必要。”
他不敢乱改,如实写录,不过在写到与齐大雄和好时,稍微加了点修饰,有点吹捧秦汉为人处事,不记恩怨,还交了朋友。
两天后身在京师的朱高煦就拿到了关于儿子的记录,正如赵真所想的那样,三个儿子都在外面,谁都可能成为太子,就是妙锦的儿子现在还小,将来也不一定。
主要还是看后面他们的表现,当然,朱高煦心里最看好的还是长子朱瞻壑(秦汉)。
瞻壑不但身高外貌像他,性格也和他相似,是属于很容易适应新环境的,也是属于比较会演戏的,可以扮可爱,也可以装沉稳。
三个儿子中,韦沫儿的次子朱瞻圻性格圆滑,在宫里对谁都很有礼貌,但大伙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很难与他交心,不像朱瞻壑,若是装傻,别人还真看不出。
三子朱瞻城其实年纪比朱瞻壑还大,不过当时因为要保护景姝,宁是变成三子,年龄也改小了。
瞻城性格耿直,忠厚,善良,朱高煦其实最喜欢这个儿子,但当皇帝,这样的人是很吃亏的,而且这种人当皇帝,未必是百姓和社稷之福,有时候好心反而会做坏事。
所以朱高煦心里理想的接班人,还是性格比较像自己的朱瞻壑。
此时毛信也在他身边,朱高煦看完后,笑眯眯合上密信,想了想道“还需多给他磨练,瞻壑常年在宫中,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朕还是那句话,只有吃的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
毛信脸色大变“陛下还要让大皇子受苦?这才刚出去呢?”
“这算什么苦?伱知道朕十一岁的时候在干嘛吗?”朱高煦板着脸道。
毛信无语,心想,陛下你不是在王府好吃好喝的呆着吗,应该没上战场吗?
“朕那会平时上课,放学补课,周末还要各种补班,暑假寒假都没有休息过,上午毛笔字,下午学画画,晚上还要学下棋。”
“。。”毛信。
“就这样最后连个211都没考上。”
“为了考公,朕租了个学习室,只有八平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关掉手机信号,除了刷题,坚决不上网,历经三年才上岸。”
毛信眨着眼睛,不知道皇帝在说啥,但听起来,皇帝以前,好像吃过很苦似的。
皇帝好像突然有点激动,说到这时,突然想起来,回头指着那史官“刚才朕说的那些,都删掉,删掉。”
史官也是一脸蒙,因为皇帝说的很多话,他都没听懂,也不怎么记。
当下赶紧点头“是,陛下。”
“陛下辛苦了。”毛信只好道,确信皇帝年少时,也很辛苦。
——
五月份,毛信的叔叔毛雄来了。
毛雄也是高阳郡王府的老功臣,当年第一批投靠朱高煦的。
讨逆成功后,被封为北平侯,但没有安排具体的职位。
一来他以前是商人,二来毛信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雄这样的干地方官肯定不行,但军将又不适合。
但他一直和杨立山两人在一起,帮朱高煦在干经营的事。
当时海路杨立山叔侄,陆路毛雄叔侄,是帮朱高煦赚钱的两个主要帮手,杨立山现在还在海上跑商,陪着郑和,没有回来。
朱高煦先把毛雄召回。
毛雄投靠朱高煦时,才三十多岁,这会刚过四十,但两鬓都有些花白,看的出这几年确实非常辛苦,当然,朱高煦也没亏待他,除了他自己被封,分得粮田享受俸禄。
其子娶了典盛女儿,现在是地方知县,他还有个女儿嫁给了福建都指挥使贺如虎,一家子都是勋贵。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毛雄进宫看到皇帝也是很激动,立刻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来来来,这边坐。”朱高煦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笑道“怎么感觉你又老了?你可不能太辛苦了。”
“臣还年轻,还能替陛下再干一百年。”
“朕再活一百年,就成老妖怪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雄坐定后告诉皇帝,过去一年他跑了趟黑羊王朝(原帖木儿帝国所在)。
那边原先是帖木儿帝国占领,自去年沙哈鲁在山西惨败,百万大军最终逃回去不到三分之一。
帖木儿帝国国力一落千丈,各仆从国也纷纷要独立,土库曼人从亚美尼亚来到当地,并借着当地权力真空,速度占据了原帖木儿帝国控制的大半区域,在洪熙四年五月,还打败了从明朝回军的帖木儿帝国。
毛雄去黑羊王朝的时候,大明和沙哈鲁还没打起来,只知道沙哈鲁已经进入明境。
当时他奉命前去,也是朱高煦想看看当地的势力和环境,想着万一打不退沙哈鲁,可以在沙哈鲁境内搞点事情。
毛雄假扮南洋商人,在波斯一带转了一圈,回来后沙哈鲁都被明军灭了。
此时他因自己的经历,向皇帝提议。
“从旧港(马六甲)去黑羊王朝,顺风两个月内能达。”
“我大明的丝绸到了那边可以卖二十倍价格,白糖可以卖三十倍的价格,他们对丝绸和白粮,十分看重,也是我大明最火的商品。”
“回程可带当地的地毯、金银工艺品,均可在国内卖到高价。”
“对了,陛下要找的东西,臣也带回来了。”
毛雄说罢,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竹形圆桶,然后递给皇帝。
皇帝接到手上,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笑着打开,问“当地人叫这什么?”
“石脑油(naphtha),来自于波斯语naft或nafátá(流动)”
毛雄还算厉害,能鹦鹉学舌,说了句番话。
他说那边有拜火教,善长用这个,naphtha,点燃后可以烧很久,还有他们用的雕刻,好像就是皇帝说的用沥青做的,但当地不叫沥青,说罢毛雄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果然是一块小小的沥青。
朱高煦拿着石油和沥青,来回在宫殿里走着。
八世纪时,新建的巴格达城已经用柏油来铺道路,公元9世纪,人们在阿塞拜疆的首都巴库开发油田来生产石脑油。(naphtha)
公元10世纪时地理学家audi和13世纪时马克·波罗都曾记载了这些油田的情况,马可波罗曾描述这些油井的产量可以装数百只船。
而大明,到现还没有自己的油田。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很多事情和大明的人讲,他们都不懂。
像毛雄,很显然认为,拿着丝绸和白糖到那边,更能赚到大钱。
“你来回一趟近一年,也跑的太辛苦,休息下后,等召见,再到宫里来。”朱高煦道“朕要成立商业部,筹建几大集团公司,以后专门负责赚钱。”
“臣遵旨,多谢陛下。”毛雄欣喜道。
等过了几天,朱高煦叫来内阁成员,商讨了自己的商业部的改制计划。
商业部下设三大司,盐业司、糖业司、海上贸易司,矿业司,负责管理四大集团,大明盐业集团,大明糖业集团,大明海上贸易集团,大明矿业集团。
这次改动比较大,内阁们纷纷全力支持。
因为之前除了盐利是朝廷有管理,糖业和海上贸易,几乎就是皇帝私人在干,皇帝每年会拿一部份利润出来上交户部,大头还是皇帝拿去了,即便是盐利,现在还有部份在海边卫所手上,不是全部归朝廷所有。
这是因为当年朱高煦起兵时,为拉拢广东和福州两地官兵干的事。
但这几年,朱高煦先是军屯分离,把军户和家属分开,仅军户晒盐就有点累了,很多人都干的不爽。
现在借这几年皇权巩固,朱高煦决定拿盐利先开刀,正式改制。
盐业历来都是朝廷管制,但历古朝代都不是最大的收入来源。
即便是后世,也只占朝廷总收入的万分之二到四。
这收入是相当低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万亿收入就两到四亿。
朱高煦到大明朝来时,当年全国收入二十多万亿,按比,也就一百亿不到。
而在原明朝,朝廷发盐引来换收入换粮,因各种宗室官员侵占,所得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宗室官员侵占少了,但难保将来不会再卷土重来,所以朱高煦打算拍卖全国盐田,盐证。
和他用青楼的套路一样,把全国现有盐田中的百分之九十,按面积设证,十年起拍,卖与商人。
朝廷除了一次性收十年拍卖费,再按面积收税,同时限定盐价范围,不能让盐价飙升。
朝廷自留百分之十盐田自己经营,以做为和商人盐田经营的对比。
大明盐业集团,就是自营的全国百分之十。
这百分之十,基本是广东福建两省以前军户,这次朱高煦给他们一次选择。
愿意退役的,以后进入盐业集团,转身国企,专门干盐业,拿高工资,不用打战。
不愿意退役,继续当兵,但以后,不能经营盐业。
结果大部份都选择进国企,退役,朱高煦借着这机会,又裁了上万军人。
自古以来盐就是暴利,朝廷传出拍卖盐田,顿时天下震惊,各地商人纷纷涌跃报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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