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起身推开凳子，撑着桌一把捏住景婉滢下颌，女人讥诮的表情僵在脸上，尤为滑稽。
稍稍用力迫使她抬头去看着自己，眼底深处那股疯狂在景婉滢颤抖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如果盛予在这儿，他一定会发现，这就是卓雾栖原本的样子，二话不说、废话不听，直接动手的人。
景婉滢近几十年都保养的很好，细腻的皮肤没用多少力就浮现微红。
陆文心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要去掰卓雾栖手的时候，女生忽然缓缓开口：
“陆文心，你们一家挺会恶心人的，恭喜你，又一次恶心到我了，”她停顿下来，侧了侧眸，喉间溢出低笑，“你猜猜，这次我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还有你，”她好看的脸突然凑近景婉滢，那疯批又婉转的腔调不紧不慢响起，“景婉滢，谁告诉你，不对，究竟是谁告诉你们，我很好欺负的，让你们一次又一次那么不长教训来我面前蹦跶？”
捏着下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景婉滢露出吃痛的模样，刚才的强势劲全都没了。
撑着桌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勾着唇，“可惜啊，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早几天来，我还能好好跟你们叙叙旧，但是偏偏，你们在我很烦躁的时候送上门，该不该？”
景婉滢瞪着眼珠子，卓雾栖轻轻一笑。
下一刻！
‘砰！’
景婉滢的脸被卓雾栖重重按着砸在桌上，瞬间，景婉滢因为鼻尖酸痛，眼中蓄起雾气。
陆文心被吓得后退一步，完全没想到前一秒和你笑嘻嘻的人，后一秒就会跟你动手。
“现在能好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吗？”抓着景婉滢的头发，抬起她的脸，整张脸都已经泛红，下颌处隐隐泛青。
“卓…卓雾栖！你敢！”景婉滢气得双目通红，牙齿都在打颤，从来没有过！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卓雾栖！你好得很！
卓雾栖依旧笑着，甚至在看到景婉滢表情，笑得更灿烂了，“很生气？好巧，我现在也很生气，你来和我比比，看看我们谁能玩过谁。”
十分钟后，奶茶店外救护车离开。
监控室。
小店员咽了咽口水，有些同情地看向手指抵唇，静静看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
想到那十分钟，卓小姐狠戾的手段，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提醒，“老…老板，您以后可别惹卓小姐生气，有…有点，可…可怕。”
不得不说小店员观察的很仔细，明明有差不多一个多月没上班，就能看出某人对某人的喜欢。
迟淮衍不冷不淡扫视小店员一眼，清了清嗓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有些好笑的回答，“你信不信她对你动手，都不会对我动手。”
小店员：“……”
迟淮衍下楼来，卓雾栖正把倒了的桌椅扶起来，还好她还有理智下手没有那么狠，不然这奶茶店的桌椅全报废了。
某男人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腕，好看莹润的手指骨微微泛红，有些试探性的开口，“你今天火气有点大。”
他小心翼翼扫了眼女生平静下来的脸，故意加重了‘今天’这两个字，其实是想问她‘可不可以就今天火气比较大些。’
卓雾栖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迟淮衍说的话，理智回笼，她像才收到迟淮衍的话，不冷不淡从他脸上别开眼，真笑了出来，“你的脸是免死金牌，保护着点。”
从没觉得自己脸很重要的迟淮衍：“……”
抿了抿唇，握着她手腕微微用力，“要回去吗？还是去我那边？”
陆际言在星辰居，一大清早跑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体温计的告诉他，‘阿衍，好神奇，我居然感冒了！’
想到这儿，迟淮衍果断重新说，“就在奶茶店就行。”
虽然雾博远住院好几个月了，但星辰居终究还是留有雾博远的气息。
卓雾栖想答应，可是想到兜里的东西，她嘴角抿了抿，露出一抹放宽心的笑，“我回去收拾收拾我爸的东西，别担心，而且，今天拦我们的那群人也要你处理，羽闯留给我就行。”
感到雾薄阳和雾薄铭兄弟面前放肆，他可不打算留他一命，但到最后还是要体现体现一下他的价值。
迟淮衍知道医院的烂摊子齐归、向风几个人处理不好，还有那兄弟二人……
“我先送你回去，有事给陆际言打电话。”
***
卓雾栖回到星辰居已经是晚上，打开灯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温画意红着眼眶收拾着茶几上属于雾博远的东西。
眼睛、鼻子又开始泛酸。
“77……”温画意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带着鼻音的嗓音闷闷响起，“77，你还有我，还有你哥哥和弟弟，我们都是你家人……”
卓雾栖抚上温画意的背，闭了闭有些红的眼，低低‘嗯’了声，“好了，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收拾收拾东西了，我回房间待会儿，马上出来。”
侧过身回房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关上门的瞬间，她瘫坐在地，静静安抚心里的情绪，那股三年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头靠在门上，要说谁最能懂她情绪的，恐怕就只有和她一样，靠着门席地而坐的温画意了。
手里把玩着两枚戒指，思绪放空，只要把戒指合上，她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女生撑着地板站起来，来到窗前，手抚摸上玻璃窗，头抵在玻璃上，记忆中义父和父亲见过面，只不过一个是以神医的身份。
神医…独屿洲第二个主人…父亲…义父…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没有任何征兆啊，怎么就…“都不在了……”
「我对不起西秦镇的他们。」
西秦镇！
倏然抬眸，女生的瞳孔流露出了不安。
西秦镇，西秦镇和十六年前的安谷镇有关系，对不起他们，难道……安谷镇屠镇案是父亲做的？
“不，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