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这个时间点，雾博远刚吃完饭靠着枕头。
雾薄阳坐在一边削水果，几天不见，削水果的手艺见长。
听见声音，他转头，看见人是卓雾栖，便把手里的水果放进果盘，“这么快就回来了？”
雾博远整个人都窝在枕头里，有些费力地掀起眼皮，唇边扯出浅笑，“出去玩了两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卓雾栖和迟淮衍一起走进来，伸手把那整个苹果切成小块，动作悠散，“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玩儿。”
放到雾博远面前，然后给他做了一番检查。
“放心，爸这段时间还行。”雾薄阳找了叉子插在上面，露出安抚的笑，“这几天我跟着师兄也在跟进，别担心。”
在卓雾栖不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知道自己不能在看着了，去找了齐归要求和他一起谈论自己父亲的情况。
得出的结果都只能靠暖玉来维持。
“嗯，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去找齐归了。”卓雾栖漫不经心点头。
“对了。”雾薄阳收回思绪，偏了偏头，“昨天陆老先生和他外孙来看过爸，还问了你的去处，似乎有话跟你说。”
卓雾栖还是点头。
不由自主想到了迟淮衍的爷爷和陆老先生认识的事，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不是要说关于迟家私生子的事。
“你……”雾薄阳看了眼时间，正想问她要不要回学校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尖锐刻薄的声音。
“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拦我！你们知道我夫家是谁吗？！得罪了我，我让你们在南城混不下去！”
这道声音让卓雾栖漫不经心的眉眼浮上一层戾气。
她的眸子阴冷黑沉，溢出让人窒息恐怖的气息。
“栖儿……”
“栖栖。”
雾博远和雾薄阳一前一后喊她。
卓雾栖在门口停下脚步，侧头，唇边的笑阴森到极点，“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咔擦。’
拉开门。
钟燕撒泼的丑态忽然一滞。
眼神盯了她几秒，忽然厌恶，冷嗤，“你就是当初雾博远捡的弃婴吧，没想到直到现在你也还赖在他们家不走呢。”
卓雾栖只是笑笑，把门关上，抱着胳膊姿态随意，“我怎么样都比你一个出轨的人好，你觉得呢？”
钟燕婚内出轨这件事，不管放在哪儿都是丑事，普通人家不允许，就更别说豪门了，要不然当初钟燕也不会急急忙忙跑回西秦镇大吵大闹要和雾博远离婚。
“钟燕，你在燕京家族的地位满足不了你了吗？”卓雾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她，眸子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钟燕猛地后退几步，神色肉眼可见慌了几秒。
“什么叫我的地位满足不了我，阿阳和阿铭两兄弟将来考去燕京那是必然的事！不说阿阳，就阿铭，没有背景他怎么在燕京立足！”
她慌慌张张解释，到后来自己都信了这个理由，还昂起了头，“雾博远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连最基本的知恩图报都不知道是什么吗！”
“嗤。”女生嗤笑出声，眸底森然一片，“跟我谈知恩图报，你哪来的资格？钟燕，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夫家供得起两尊大佛？”
“别用施舍般的口吻对他们说那样的话，你切记，是你的家族需要他们，而不是他们需要你！”
她伸手一把扯过钟燕衣领，深邃的眼睛泛着无尽杀意，“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的家族在独屿街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有那样一个背景，你就应该清楚，谁在主，谁在次。”
带着威慑力的一句话，让钟燕冷汗涔涔，面色泛白。
女生松手，钟燕直接腿软瘫倒在地，瞳孔颤抖，看卓雾栖就像在看什么怪物。
居高临下般睥睨着她，警告，“钟燕，别白费心思了，从你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没有资格了。”
瘫坐在地的女人被卓雾栖的一番话彻底刺激到，冲上前就要扇她巴掌。
可人还没碰到她，就被三个人挡住，看着面前人高马大透着血气的男人，钟燕恨的牙痒痒。
“你不过是雾家的养女，就算我出轨怎么了？我有那个本事嫁到更好的，他雾博远有本事再娶个更好的吗？！”
她指着病房门的手都在颤抖，可见气得不轻。
卓雾栖只是凉凉掀了眼皮，嗤笑，“你都说了自己有那个本事，你觉得我父亲若是想，难道真找不到吗？钟燕，别天真的以为我父亲非你不娶。”
钟燕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嘴唇嗫嚅说不出半句话。
这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她们旁边传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医院，这里是病房，你们的声音吵到里面的病人了。”
卓雾栖看去，瞥了钟燕一眼，抬手，“向风，老规矩给她上一遍。”
钟燕神情一僵，想到了自己上次来的情况，也是因为那一次，她花了好几天时间养伤。
思及次，钟燕踩着高跟鞋先向风一步离开。
人离开了，清静了，卓雾栖才在先一步拦住齐归，“我父亲最近的情况如何？”
齐归叹气，有气无力的回答，“情况怎么样你也清楚，卓小姐，您别看雾先生每天精气神很好，但那也意味着是一种慢性毒药，所以，请随时做好准备。”
女生心一紧，放两边的手有些紧绷，眸子深处藏着不安。
“我知道了。”
重新走进病房，她的心却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眼神扫过坐在旁边看手机的雾薄阳，唇不自觉抿了抿。
他是知道的吧，他医学方面的天赋逆天，齐归都清楚的事，雾薄阳不可能不知道。
“在想什么？”迟淮衍在她耳边低语。
嗓音一贯的冷沉富有磁性。
回过神的女生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没。”
心里因为齐归的一番话而有些慌乱，她闭了闭眼，拉上外套帽子，也压着声音，“回去吧。”
***
这边走出来的钟燕接到了自己丈夫的电话，风吹的呼呼作响，她不得不拔高声音，“没用，两个儿子都不愿意，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那个养女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冷，“养女？什么情况。”
钟燕把卓雾栖的事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冷了几分，“一个养女也想坏我们好事，这两天我这边没事，到时候我会带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钟燕在路边打了车，隔绝外面的寒冷，才回答，“行，带点厉害的，到时候孩子不愿意，我们就采用强制手段。”
手机黑屏，照出钟燕阴沉无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