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卓雾栖毫不犹豫的回答,从她记事起,自己就在西秦镇,见迟淮衍有些迟疑的目光,她坚定重复,“安谷镇在十六年前被屠了,而我从小到大在西秦镇长大,对于父亲去过什么地方,我比你更清楚。”
卓雾栖情绪有些波动,迟淮衍嗯了声,“我知道了。”
温画意在他们谈话之后从病房出来,温和恬静的脸看向迟淮衍,第一次作出邀请,“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卓雾栖开口,“一一……”
温画意笑着,如暖阳明亮温和,“77,我就真的只是想和迟先生了解了解雾叔叔的情况。”
在二人僵持四五分钟时,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她们的氛围。
卓雾栖拿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点头,“行。”
温画意往楼梯间那边走去,迟淮衍双眸晦暗不明跟去,卓雾栖则是走到一边接盛予电话。
楼梯间,温画意关上门,很平静地道出,“雾叔叔不行了,对吧?”
迟淮衍清冷的眉目闪过锋芒,从初见温画意起,他的印象就只停留在她和卓雾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温画意是聪明温柔的。
他早该想到能和卓雾栖一起长大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温画意抿了抿唇,靠在门边,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走廊,很轻的声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雾叔叔不在了,她会疯。”
“迟先生,我看出来你对77的心思不简单,我想告诉你,如果从一开始就决定瞒住她,后面的所谓真相以及线索就都别告诉她。”
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拂过却又刚硬,她嘴角扯动,认真无比,“我见过她所有的一切,我想你们应该也见过她残暴的一幕,凶手、线索、真相,我希望你能在确定她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再告诉她。”
三年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因为重伤休养,他们回去迟了没有见到凶手。
她只知道,如果77知道了,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处决对方!
迟淮衍陷入了沉默,‘咔哒!’开门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走廊的亮光让男人晃了神。
***
此时南城最豪华的风雅酒店房间内,洛溪晚站在落地窗前,整个南城都在都眼下。
一旁桌上放着开了免提的手机,男声传出,“红染大人,南城景家想要约您见一面。”
洛溪晚好看的手拿着面具,哼笑,南城景家从卓雾栖离开之后她就让人调查过,帮别人养女儿养的无微不至,对亲生女儿却百般嫌弃,挺让人开眼的。
眼前的玻璃窗倒印洛溪晚嘲讽的脸,嘴角笑容不屑,“见我行啊,你让他们约个地方。”
“明白。”
……
第二日上午,卓雾栖给学校请了假,雾薄铭回了学校,迟淮衍让人去机场接人。
对于毒医,迟淮衍他们都不知道长什么样,陆际言来医院听到卓雾栖把毒医找来的消息,差点破防。
“真的假的?”陆际言想到这一家子,都想哭了,“小卓……你别这样啊,毒医不好找的。”
卓雾栖眼眸微抬,按灭手机,就懒洋洋靠在墙上。
没等多久,一辆普普通通的车停在医院后门,向风恭敬请阳白上楼。
阳白戴着口罩帽子,一身黑衣,露出来的眼睛看着很无力,却暗藏危险,就如毒蛇一般。
电梯门打开,卓雾栖看着走来的人,站直身体。
这层楼只有迟淮衍、陆际言还有向风三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都不太确定他就是道上找的毒医。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而是毒医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根本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卓雾栖没管他们到底信不信,带着他往雾博远病房去。
陆际言眯了眯眼,盯着那背影,“阿衍,你觉得那是毒医吗?”
迟淮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看向向风,从出来开始,向风的表情就不对。
“迟爷,”向风艰难吐出这两个字,手颤颤巍巍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毒医。”
东西一拿出来,迟淮衍也难得露出诧异表情。
那是一个瓶子,光从瓶子就能看出这是出自谁手,陆际言拿过来转了一圈,在瓶子底下找到了属于毒医的专属符号。
手差点一松,这价值几百万的解毒丸就毁了。
迟淮衍从他手里拿过来,打开闻了一下,淡凉的眼眸朝病房的方向看去,把手里的解毒丸递给陆际言。
声音像是自冰雪之地发出来,“去确保消息封锁,我不希望听到毒医在南城的字眼。”
陆际言拿着解毒丸的手有些沉重,纵使心里惊愕不已,他也很快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握紧手里的东西,“我明白了。”
***
阳白手从雾博远脉搏上移开,有些发青的眼睛露出深沉,跃跃欲试中带着凝重。
卓雾栖脑海不适当想起来迭梦的话:阳白很喜欢研究毒。
阳白有了动作,从床头柜的工具盘里拿出了采血用的东西,“柒,您父亲的情况有些严重。”
抽了点血,他收好,目光炯炯有神,“我一定会研究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
卓雾栖脑海的弦松了几分,“麻烦你了。”
“不过一来一回有些麻烦,”阳白热爱研究毒这一类的东西,不想耽误时间,“南城这边有类似于我那边的实验室吗?”
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要求太高,退而求其次道,“有实验室吗?”
“这个……”
在她犹豫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门被有序敲响,然后推开,“这家医院有实验室。”
他把向风叫来,吩咐,“送毒医去实验室。”
向风,“是。”
轻轻关上雾博远病房的门,除却向风外,现在这里只有向凉和向冷。
“陆际言走了?”她问。
迟淮衍嗯了句,然后把卓雾栖拉到一边凳子上坐下,俯身盯住她,偏冷的声线好听,“栖栖,你认识毒医的事还有跟别人说吗?”
卓雾栖视线微扬,她还以为迟淮衍会问她怎么和毒医认识的,没想到……
她偏头,眉眼微敛,“除了你,没有别人。”
这句话似乎取悦到了男人,懒倦地坐直,靠在椅背上,唇边笑意不减。
“暖玉这边我已经消息了。”盛予昨晚给她打电话就是说的这件事,她答应了温画意不会出国冒险,就让盛予他们去。
现在还没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迟淮衍清了清嗓子,“这样看来,还是那个人厉害。”
脑中温画意的声音和雾博远的声音频频作响。
“卓雾栖。”他第一次叫她全名,女生下意识看去,迟淮衍笑,流利的眼型闪过寒凉。
“于你而言,你父亲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