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是万里河山,来往无数过客。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
明媚的日子过了几天,天空忽然昏暗起来,天气也越发显得寒冷。
一阵飓风卷走地上的残叶和细沙,群鸦四散,女子抬头,清澈的瞳孔映着阴沉的天,才将将撑起伞,耳边便响起了珠落玉盘的清脆。
彼时,陆瑾羽正在军营同王大力练兵,而唐茗希和桑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不过片刻,响声变得喧腾起来,似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桑葚,你可有听到异常的声响。”
唐茗希的眼中闪过焦急之色,这一天难道真的要来了吗?
“小姐,如果没猜错的话,山海关外已经兵临城下,要不你躲回里面去吧。”
桑葚的意思,是让唐茗希躲回空间里。
她知道,桑葚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躲起来呢,老天既然给她这些外挂,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好。”
她假装答应了桑葚的请求,拉着她回到了空间里。
她本身就穿着贴身的防刺服,又迅速换了一套士兵的衣服,外面的铠甲换成了军用防弹衣。
“小姐,带上我。”
桑葚看到她的装扮,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知道劝不动她,那她就和小姐一起并肩作战。
“先把这个穿在里面。”
唐茗希凭空变出了一套长袖长裤的防刺体恤,让桑葚穿上,然后再给她拿了一套普通士兵的衣服。
两人换装完毕,她又拿出了两个军用防弹头盔,现在她们二人除了头盔有点怪异,其他装备与山海关的士兵无异。
关外确实黑压压的一大片,有骑兵有步兵,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士兵们已经严阵以待,王大力和陆瑾羽已经站在了城墙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关外吸引了,唐茗希两个瞬移,就来到了城楼上,她偷偷把桑葚放了出来。
她不动声色的来到了陆瑾羽的身侧,只一眼,陆瑾羽就认出了她。
“希儿,你躲起来。”
唐茗希打开了头盔面罩,低声同他说道:“夫君,放心吧,我做了充足的准备。”
知道她能拿出稀奇古怪的东西,陆瑾羽倒也不担心她,最后叮嘱了她一句:“希儿,站到我的身后。”
“好。”
唐茗希站到他的身后,掏出了几个军用望远镜,递给了他。
陆瑾羽把望远镜分给了王大力和其他的几个将军。
匈奴人的队伍已经距他们不足千米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头在移动,看得唐茗希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查干巴日!那个狗贼,还敢来!看来两年前没有给他教训。”
王大力一边用望远镜看着,一边骂骂咧咧的。
陆瑾羽一直盯着望远镜里看到的人,有些不敢确信,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按道理来说,几年前那一战,大允和匈奴各有损伤,大允士兵由原来的三十万,锐减到了二十万。
匈奴也讨不了好,不但折了兵,就连后方的供给都成了问题,查干巴日再厉害,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凑集了那么多人马。
山海关的将领不乏京城的世家子弟,很快有人认出来了,大允曾经的二皇子苏烈和三皇子苏昀都是敌军的阵营。
苏烈站在匈奴人的阵营,而苏昀则站在突厥人的阵营。
“这个世界秀逗了吗?我是第一次见伙同外敌来打自己家江山的。”
王大力的副将李勇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正是京城的世家子弟,他与苏烈苏昀年纪相仿,年轻的时候在宴会上见过的。
陆瑾羽不置可否,因为他看到了老熟人。
“荀风、赵雷,左方阵营,有老熟人。”
是奥斯曼,看来突厥和匈奴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这也不奇怪,匈奴和突厥本质上是同宗同族,一样的坏,一样的凶狠毒辣。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跑了。
“先看看对方的目的,你们几个找好位置,听我的指示。”
现在已经没有二皇子和三皇子,站到敌方阵营的,就是敌人,他都想要一举拿下。
敌方的队伍在距离城楼两百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因为古代的弓箭,最大射程是200米,通常的有效射击距离是120米左右。
右方阵营是匈奴的队伍,查干巴日坐在高高的台子上面,下面有上百名士兵在抬着他。
“大允皇帝不守信用,残害了我匈奴的公主图雅居次,大允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联盟这五十万铁骑,将踏平大允。”
查干巴日身材壮硕,但是个子不是很高,皮肤黝黑,带着一顶黄色的牛仔帽,满头的黑发都编成了辫子。
他话音刚落,左边阵营的奥斯曼也放了狠话:“大允人不讲信用,不但残害了我突厥使臣几百人的队伍,还杀了我的王妃,今日我来讨个说法,想让我退兵只有一个条件,把唐茗希交出来!”
原本风淡云轻的陆瑾羽,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气得咬牙切齿,他的双手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
奥斯曼大老远从西北跑到了山海关,就为了一个女子吗?鬼才相信。
唐茗希想到了艾卡,那个小孩已经被她关了一年多,都有些自闭了。
她跑回了城墙下,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偷偷地把艾卡放了出来。
艾卡双手被手铐铐着,嘴巴被胶布封着,他虽然比一年前长高了一点,胖了一些,但是轮廓还是没怎么变。
唐茗希把艾卡带到了城楼上,把他交给了王大力的亲卫。
“王大哥,这个小崽子是奥斯曼唯一的儿子。”
陆瑾羽给王大力说明了一下艾卡的身份。
艾卡应该属于混血儿,头发偏黄,眼睛也是蓝色的,和奥斯曼有几分相似。
“奥斯曼,看看我手中的是谁?要不要用他来换你退兵呀!哈哈哈……”
王大力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随风飘得很远,敌方阵营的前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