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微风不燥,嫩绿的荷叶挂着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晨露,“啪嗒!啪嗒!”地掉在荷池中,晕起一圈圈涟漪。
晨光从窗柩的缝隙里撒下,正好照在了唐茗希那张白皙精美的小脸上,像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不真切,仿佛仙女误入人间。
陆瑾羽细声细气地在她耳边说道:“希儿,该起床啦!今日不是要去农庄吗?”
唐茗希悠悠转醒,轻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朱唇轻启、笑意盈盈:“嘻嘻,夫君早呀!”
一声夫君让他动情地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她拉响了铃铛,侍女们给她梳洗更衣。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要出发的时候,去到正厅,冯玉兰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要外出,冯玉兰带的侍女是红杏与蓝月。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帷慢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
寒意散尽,阳和方起,满山遍野的红情绿意,好不热闹。
皇上赏赐的农庄不远,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
确实是个好地方,庄子很大,耕地都有上千亩,后面连着两座大山,还有河流从庄子里穿过。
庄子里有一些房屋,错落有致,供种地的人居住,像个普通的村落。
主屋是一套三进的院子,里边有十几间房子。
唐茗希在年初送种子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还有点寒冷,村子里很萧条,远没有如今的生机勃勃。
玉米已经长得有半人多高了,绿油油的一片,红薯的藤蔓铺满地面,而土豆已经发出了很多枝干。
冯玉兰是那种喜欢花花草草的人,看到庄子里作物长势很好,也是欢喜得不行。
“希儿,这些就是新作物了吧?长势都不错。”
唐茗希淡抿唇瓣,微绽梨窝,轻轻颔首:“是的,母亲。这些是红薯苗子,可以当蔬菜吃哦,口感很不错。”
说着她指挥了几个侍女,让她们摘下一些红薯嫩苗,中午的时候炒一盘,尝个新鲜。
石榴几人看着长势喜人的苗子,犹豫了很久不敢下手。
唐茗希出声解释道:“放心吧,这个苗子掐掉了还会长出更多的藤蔓出来。”
石榴率先掐掉一根苗子,居然还有汁液粘在手上?看着很是新鲜。
不过片刻,侍女们就摘了一菜篮子。
唐茗希又回到马车上,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食材,放到主屋的厨房,让桑葚在村里找了个大婶帮忙做菜。
没一会儿,桑葚带着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大婶。
“小姐,这个点其他人都没有空闲,只找来了这个大婶。”
唐茗希闻言,淡淡勾唇,低声询问:“大婶,您会做饭吗?”
那位大婶低眉顺眼地回道:“回东家,小的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的,不过手艺一般,怕入不了贵人的人。”
冯玉兰听到她说话的口音,似乎有些熟悉,低声问她:“这位大姐,你可是陇西人士?”
大婶点着头,沉声回道:“正是,小的祖籍陇西天水。”
冯玉兰有一瞬间愣神,继而眼圈微微一红:“大姐,原来咱们是同乡啊,我娘家也是陇西金城的。”
唐茗希见状,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那大婶中午帮咱们做饭吧,弄一些陇西那边的特色小吃。”
她想着,冯玉兰肯定是想家了,毕竟冯家搬回陇西快二十年了。
大婶也很高兴,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的京城,还能遇到同乡,她连连回道:“好的,好的,小人定当尽力。”
也许是遇到同乡的缘故,冯玉兰很高兴,还提出要去厨房帮忙。
侍女们见状,哪里敢要她去帮忙,就给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灶台边上,和大婶闲聊。
大婶遇到了同乡,也很惊喜,跟冯玉兰打开了话匣子。
大婶姓刘,闺名叫银花。
小时候家乡遭了难,被家人卖掉了。几经波折,刘大婶被卖到了京城,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丫环。
后来刘大婶年纪大了,就被主家指婚给了一个小管事,婚后那个小管事就被派来管理这个农庄。
不久后,庄子被皇家买了过去。
过年前,庄子又被皇上赏给了陆瑾羽。
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闲聊间,大婶已经做好了饭菜。有牛肉拉面、羊肉泡馍、土窑烧鸡,还有清炒红薯苗。
因为农庄这边也没做什么准备,只能简单做一些家常便饭。
石榴几人尝一口红薯苗,居然爱上了,嫩嫩滑滑的,异常可口。
冯玉兰吃到了久违的牛肉拉面,顿时热泪盈眶,快二十年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家乡味儿了。
陆瑾羽见冯玉兰喜欢吃刘大婶做的菜,还打算把刘大婶带回将军府。
刘大婶一个劲地道歉,说她男人、她儿子一家人都住在这个庄子,她离不开这里。
陆瑾羽也没有为难她。
最后冯玉兰表示,这个庄子既然被皇上赐给陆瑾羽,就是她们家的了,等她想吃家乡菜的时候,就带着侍女过来住上几日。
唐茗希也认同了这个方案,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做什么准备,等下次过来多带一些生活物品和下人,把主屋打理一下。
也许是同乡的缘故,冯玉兰也想照顾一分刘大婶,给她付了做饭的辛苦费,还嘱咐她,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到神策大将军府去寻她。
刘大婶推脱了几下,见冯玉兰是诚心要给她辛苦费,也就收下了。
刘大婶一大家子在这个农庄干活,也赚不了多少银子,顶多混个温饱罢了。
闲聊间,日头逐渐偏西,一家三口乘上马车,踏上了归途。
等坐上了马车,陆瑾羽把唐茗希紧紧的抱在怀里:“希儿,多亏了你,母亲今日很开心。”
唐茗希眼带笑意,轻快而娇嫩的嗓音回道:“等回了府,找几个下人去庄子那边,打理一下,母亲再想去的时候可以小住几日。”
陆瑾羽又捏着她的小鼻子:“还是希儿想得周到。”
唐茗希佯装生气道:“哼,小鼻子被你捏紫了,不理你了。”
陆瑾羽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但是还是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哎呀,希儿,为夫错啦!下次不捏小鼻子了,原谅为夫这一次,好不好嘛?”
小丫头躲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