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希也知道自己父兄为官清廉,家里可能没那么富裕。
原主是个淘气的姑娘,经常出去玩,又喜欢收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肯定存不下银子。
手里没有银子,非常没有安全感。
好歹她也是堂堂尚书府嫡女,总不至于穷困潦倒到去典当首饰吧!
老天给她安排了这样的机遇,她既然来了大允朝,不搞出一番事业,岂不是丢了穿越大神的脸。
那些穿越的人士都怎么赚钱呢?
穿越必备之——开饭馆。
从小到大她泡面都没有煮过几次,没有五谷不分,可是也好不了多少。直接从度假村里饭店里端出来?怎么掩人耳目?
穿越必备之——医术。
就,很尴尬,她不会医术,度假村倒是有间药店,可是自己的本事顶多是看得懂说明书。
穿越必备之——种田。
她也不会种田,度假村有蔬菜基地,超市里有很多粮食、蔬菜和水果,可是她没法拿出来,也没地方卖。
乐器、舞蹈、绘画她会,她从小学的是钢琴、芭蕾舞、油画,并没有十分专业,只是当成一种爱好,街头卖艺也不适合她。
后世的时候,因为家里略有薄产,从小到大她学的东西都可以自己选择。她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结果刚学了一个多月,她就穿过来了。
真是愁得头秃。
想起了后世的网红金句:“世人慌慌张张,不过为了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可解世间万种惆怅。”
谁能解她的惆怅?
……
时间回到八月十六的晚上,北方军营的某个小山丘上,立着一个高大身影。
时间是毒药也是良药,曾经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人眺望着京城的方向。
希儿今天及笄了,他还有机会站到她的身边吗?
她应该已经忘记自己了吧!
当年孤身一人投入军营,他带着一股子“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决心。他怕自己没有命回去,所以他留了书信,让希儿不用等他。
三年了,没有在母亲的身边尽孝。
母亲是不是也对阿羽很失望?
陆瑾羽把玩着手里的同心锁挂件,那是八岁那年希儿亲手送给他的。
他第一次见到希儿,是在一次宴会上,当年五岁的她长得玉雪可爱,汤圆一样的白嫩小脸,黑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睛,头顶梳着两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海棠花,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抹胸襦裙,就像一个误入人间的仙童。
夫人们在花园里喝茶,赏花,闲话。
孩童们在旁边玩着过家家,那些小子们总想和她凑成一对,几人争得都要打起来。可是她并没有理会,她看着那些挂着鼻涕的小子们,满眼嫌弃。
很嫌弃,小脸皱的像包子一样。
因着陆国公沉迷于花天酒地,后院也有众多如花美眷,对他不闻不问,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身体有些羸弱。
爹不疼,娘病弱的他,从小就比别人早熟。
过家家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幼稚。
他不屑参与。
小小少年唇红齿白,气质清冷,身穿一袭白袍,挺拔如松,绝世而独立。
过了良久,只见她指着不远处鹤立鸡群的他,奶声奶气地说:“要当我的夫君,必须要像阿羽哥哥这样的才可以。”
夫人们闻声,不顾形象的哄堂大笑起来。
因着小姑娘实在长得讨喜,说的话却一板一眼的,把大家逗得直乐。国公夫人冯玉兰当即就决定,要和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唐家定下婚约。
这么可爱的儿媳妇,错过了可就是别人家的了。
冯玉兰当即从自己手腕上,退下来一个碧绿通透的镯子,放在小姑娘的手心上。
苏云禾也是无奈,事已至此,只能应下了这门亲事。
小姑娘一点也不胆怯,听到真的要和羽哥哥定下婚约,当即也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同心锁送给了陆瑾羽。
翠绿色的玉石挂件,锁芯是扣在一起雕刻的,寓意深远。
那人收回了思绪。
快了。
和匈奴打了三年,他也从当初的大头兵提拨成了如今的中郎将。
骠骑大将军对他真是是刮目相看,有勇有谋,敢拼敢闯,还说等回到朝堂要帮他向皇上请功。
这年头,世家子弟多纨绔,能像他这样努力的,已经不多了。
他有多拼命,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骠骑大将军杨威,手底下好几员猛将,打得匈奴节节败退,毫无脾气。
匈奴单于终于招架不住,已经让使臣递交降书,他们愿意派一位公主前往大允朝和亲,并且自愿无条件成为大允朝的附属国,岁岁进贡。
不日大军将会班师回朝。
……
唐茗希此时并不知道,千里之外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她对于这个未婚夫的印象模糊到只剩一个名字。
掌灯时分,已经用过晚饭的她,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两只小腿晃来晃去,正为了如何赚银子而发愁!
石榴站在她的身后,有一搭无一搭轻轻地推着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有的人在醉生梦死,有的人还在为明天的生计犯愁。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剧情。
人生百态。
有人正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还有的人穷困潦倒、颠沛流离。
一个冷凝的少女,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身淡青的劲装,穿过回廊,廊下的灯笼透出的光洒在她的身后,在她身上渡了一层光。
神明少女?
这个小姐姐有点酷呀!
待到近前,唐茗希看到她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眼角有些泛红。
可她一下子却跪在了唐茗希前面。
“桑葚该死,请小姐责罚。”
桑葚其实和别的侍女不太一样,她没有签卖身契的,她只是唐明远指派过来保护自己妹妹的。
唐茗希还未出声。
身后的石榴也跪了下来:“小姐,石榴也该罚。”
看来这两个侍女对她到是忠心耿耿,可是古时候主仆有别,小姐要作死,难道侍女还能拦得住吗?
唐茗希从秋千上下来,先扶起了桑葚,又绕到后面扶起石榴。
“快起来,你家小姐我不是好好的吗?”
说完还原地转了一圈。
只见她黑呦呦眼珠子在大眼睛里转了转,转移了话题。
“你们俩陪我去母亲的院子打听看看,三哥离家多日,按理来说应该回来了。”
唐茗希想了半天,对于在这个朝代如何赚钱,想得毫无头绪。如果她三哥在家里,说不定能给她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