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砚诀只是笑着不说话,暮池挑挑眉,依旧看着他:“你怎么到京城来了?不是说这一生不会踏入长安一步吗?”
楚砚诀的眼中被什么情绪包裹,仍旧温柔地回望她:“可是暮池,我收到了你的信。”
少女眼中一片清明,她微微歪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更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猫了。
楚砚诀那神情过于温柔,暮池突然有种要溺毙在他眼中的错觉。
但是楚砚诀知道,她不懂。
半晌,像是落败的一方一样,楚砚诀轻叹一口气,闷笑一声:“暮池,不要总是轻视你的分量。”
还不等暮池再说什么,楚砚诀再次开口:“所以,不打算将现在的情况解释一下吗,”楚砚诀顿了顿,眉眼弯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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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季景言确实不太会喝酒。
就像现在,他知道小白是去找楚砚诀了,但却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只手扶额,动也不动。
觥筹交错。
娄靖嘉穿过不少大臣,终于是来到季景言身边,一眼就看到了楚砚诀的衣襟里,小家伙儿不见了。
有些疑惑地挑挑眉,娄靖嘉疑惑地开口:“季景言,你家小白呢?”
季景言听到有人叫他,缓缓抬头,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迷茫,娄靖嘉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你、你喝酒了!?”
娄靖嘉的声音不算小,瞬间吸引了众多官员的注意!
娄靖嘉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急忙俯身坐在季景言身边的位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季景言。
我滴个乖乖。
他曾有幸见过季景言的酒量。
——那都不能称得上是一杯倒,简直沾点酒腥就能昏迷不醒!
好在季景言知道自己酒量差,很少饮酒,而且虽说他不会喝酒,但是酒品很好,喝过酒之后不吵不闹,比他平时还要听话。
当然了,这些场面娄靖嘉也只是见过一次,所以不太明白,一向自律的国师大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饮酒!?
季景言微微抿唇,有金色的酒酿顺着男人漂亮的轮廓缓缓滴落,月光的照射下,说不出的好看。
“坏人。”
醉酒的季景言沉沉开口,说的话却让娄靖嘉哭笑不得。
“喂,季景言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的?我是在关心你哎,你居然说我是‘坏人’?”
娄靖嘉也不敢说得太大声,只能愤愤不平地对季景言低吼道。
季景言不说话了,薄唇抿成一条线,饶是娄靖嘉这种没良心的,也能看出季景言的心情不算好。
突然又想到刚刚的问题。
“季景言,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家小白呢?”
这不问还好,一问出口,娄靖嘉分明能够感觉到季景言的情绪更差了,就连怨念好像都加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儿?吵架了?
娄靖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季景言:“怎、怎么了?你家小白又惹你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季景言声音微冷,好像还带了几分控诉的情绪:“她才不是我家的。”
果然是吵架了。
娄靖嘉算是发现了,自从季景言养了这只小白猫后,这一段时间生的气,比他前半辈子生的都多。
那小家伙儿也是挺厉害的,明明不会说话,还这么小一只,居然就能再三将季景言气成这样?
佩服佩服。
娄靖嘉显然是来了兴趣。
——毕竟国师大人生一只猫的气这种事情,对旁人来说可是一辈子无法理解的事情。
“喂,季景言。”
娄靖嘉贱嗖嗖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季景言。
季景言似乎是皱了皱眉,语气算不上好:“什么?”
“你……是不是跟小白吵架了?”
季景言抿唇,语气有些闷:“没有。”
娄靖嘉锲而不舍,继续问道:“那你家……咳咳,那小白现在去哪里了?”
季景言垂头,看上去有些落寞:“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娄靖嘉的错觉,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娄靖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肯定是他听错了。
“那你不去找它吗?”
娄靖嘉循循善诱。
季景言似乎是很疑惑,他又抬起头来,面向娄靖嘉的方向:“去找她?”
娄靖嘉十分自然地点点头:“对啊,你不在小白身边,它又不熟悉这里,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娄靖嘉话音未落,季景言猛地起身:“对,她会迷路的。”
说着,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娄靖嘉,转身离开了席位。
娄靖嘉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喂!季景言你走慢点!”
他又看不见,也不熟悉这里好不好!?
心里担心季景言一会儿磕着碰着,娄靖嘉也没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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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住在季景言的国师府?”
暮池将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完毕后,原本以为楚砚诀就算相信,也要用些时间来消化,但谁知她刚一说完,楚砚诀便问出了这么一个……好像不算很重要的问题。
暮池犹豫地点点头,不太清楚楚砚诀为什么要这么问。
楚砚诀分明还是笑着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既然现在我回来了,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暮池眨眨眼,看向楚砚诀,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皱皱眉,摆了摆手:“不行,我现在只能留在季景言身边,不然没办法变成人形。”
暮池分明感到自己这话说完,楚砚诀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
“我不能帮助你化人形吗?”
楚砚诀这话分明是个询问的语气,暮池却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头。
——她还是没好意思跟楚砚诀说她化人形的具体方法,只是跟他说必须要待在季景言身边才有机会化人形,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的。
楚砚诀眯了眯眼睛,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十分漂亮,只是看向眼前少女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不可以,只有季景言可以。”
暮池硬着头皮说道。
楚砚诀像是审视她一眼,看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笑笑,刚刚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
“好,那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