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矢蛇行,以乱伐乱的征兆。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景姝记得,在她有记忆以来,枉矢蛇行只出现过一次。
那一年她十六岁。
正好是接手那起案子前不久。
那天她去钦天监找端木若寒谈事情,整好就看到蛇行空中如枉矢。
当时端木若寒还抽空给她解释这种星象的说法。
但他说,那些都是人们胡乱编出来的,只是一种现象,没有什么特殊象征,让她不要想得太多。
想多了,反而会消耗她本就不多的脑容量。
景姝那时听完那话,人都气炸,哪还有功夫去细想其他。
但她记住了枉矢蛇行。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为了活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根本不可信。”景澄愤愤道。
他不相信胥莫说的话。
总觉得有什么陷阱。
景潇也点头。
她也没听说过什么枉矢蛇行。
“要不今天不审问了,阿姐你这几天也辛苦,不如先回府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也好。”景姝没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
胥莫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给自己听,为的是让她明白这世上已没有记录真相卷宗。
端木若寒之前在钦天监那么多年,就算真有什么蛛丝马迹,只怕早也被清理干净。
她现在去钦天监,除了被他动过手脚的卷宗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能得到。
所以,想知道枉矢蛇行究竟跟新平乡有什么关系,只有亲自去问他才会知道。
“殿下这就要走了?”胥莫意有所指。
他知道景姝现在心中纷乱如麻,所以才会故意说那些话。
为的就是让她自乱阵脚。
长公主这个位置,本就该属于他的舒儿。
“呵呵,你刚才说,长公主这个位置我坐不得?”景姝收敛起脸上严肃的表情,过去用鞭子抬起他的脸。
她容貌妩媚姝丽,艳绝无双,尤其那双眼睛,泠泠泛着清辉,万种流波,透着清寒,无可匹敌。
那样的容貌和气质,将她周身的霸气和高贵衬托得更加锋利且尖锐。
她盯着人的时候,仿佛宝剑出鞘,要将人刺穿。
胥莫被她看得心虚。
原本冷静的表情,开始有些龟裂的倾向。
就在他再要开口扰乱她的时候,她忽然放下鞭子,让他下巴毫无征兆的失重,然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那我便告诉你,我若脱下这冠服,这天下,无人配称长公主。”
所以,什么她偷了别人的位置。
简直无稽之谈。
她才是大齐的唯一长公主!
不管他跟胥连舒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她会把那些阴谋算计一个个挖出来,将之摧毁。
即便经历千难万险。
亦或者踏过尸山累累。
红衣猎猎,裙摆蹁跹,她的背影如烈日当空,赤凤浴火。
或许她也曾经迷茫慌乱,但现在她清醒了。
她要给新平乡千余口人一个交代。
既然没人愿意告诉她实情,那她就自己去找。
景澄和景潇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激荡。
“所以,这个人,还阉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