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端木若寒查了一个月没查明白的事情,她只用了不到半天就解决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
而是她掌握了他不知道的信息。
“摄政王是不是想问,你的人费了那么大功夫,甚至重金悬赏,都没有找出当年那些人的下落,为什么我随便在街上逛逛,买一块猪肉,就有了线索?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爽?很想揍我?”她坐在他面前,居高临下。
景姝这话越说越得意。
翘着的长腿险些踢到到他长衫的衣摆。
端木若寒皮笑肉不笑。
但天知道,他现在的唯一想的,就是把这该死的臭丫头狠狠按在桌上,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寒哥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怕的。”景姝的指尖勾着他胸前一缕墨发,笑得不怎么友好,但又很坦荡。
“实话告诉你好啦,我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细节,我本来也想告诉你的,但你非要丢下我跑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着急呢,所以才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想要帮一帮你,你看,这不就帮上忙了吗?看这样子没有我不行呢。”
这臭丫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
端木若寒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回去再跟她算账。
既然有了线索,当然要接着往下查。
他吩咐博安。
博安领命,连忙下去安排。
景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淡定,感觉自己好像又输了一茬似的,又气得不行。
“你夸我一句能死?”
“乖。”
“端木若寒!”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好了,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那接下来的就交给博安他们去做,会吧。”他站起来道。
虽然这臭丫头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但那样的伤,又怎么可能睡一晚就好,还是该早些回去。
景姝见他丝毫不把自己的努力当一回事,气得又要抽鞭子。
不过手放到腰上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换了衣裳,那随身的鞭子也收起来了,没有带在腰上招摇。
“哼,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好啊。”
正好,他也是这么想。
景姝气冲冲要跟上去,顺便还不忘拎起她一两银子买来的猪肘肉,虽然她现在对这种油腻的食物并不太感兴趣,但总不能扔了,那样太浪费。
昭昭那么瘦,带回去给她补补身子也好。
虽然她刚才跟李屠夫的儿子扯了很多胡话,但有句话是真心的,他们家的猪肉是真的很良心。
于是,景姝就这样一手拎着猪肉,蹦蹦跳跳地跟上去。
但偏就在这个时候,茶馆外面也走进来一人,那人影高大,近乎在走进来的瞬间就将外面的阳光完全阻绝。
景姝没来得及反应,一头撞在那人身上。
“哎呀!”
“姑娘!”好在蕊枝反应快,连忙上去搀扶,才让她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什么人走路不长眼?!”
这话不是景姝说的。
也不是她蕊枝或者却池说的。
而是撞到她的那个人的随从说的。
“你们怎么能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先撞到我们家姑娘的!”蕊枝气不过,愤怒地与人争辩。
那随从似乎也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人,嗤笑道:“明明是你们自己贴上来的,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往我们公子跟前凑,告诉你们,我们公子……”
“吵。”
那高大人影只说了这一个字,他身边聒噪的随从一愣,就立即闭了嘴,那嘴脸变得,叫一个天差地别。
他走过去,在景姝身边蹲下。
景姝这才看清,对方生了一双湛蓝如海的眸子,鼻梁高挺,看着不是大齐人。
不过年纪看起来不大,是个青年模样。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眼前,你没受伤吧。”
他的齐语很熟练。
燕州城靠近匈奴,近年又常有通商互贸,所以这里有匈奴人,并不奇怪。
但这个人实在俊美得有些过分。
就连景姝这种在京城见过无数青年才俊的,看见他的脸,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是没怎么受伤,但我的肉没了。”她反应过来,指向刚才被他撞飞的那猪肘肉。
青年也看向那边。
片刻之后,他点头道:“好,多少银两,我赔给你。”
他言语之间有种贵气。
不似那种自命不凡的傲慢,也不似高高在上的清高,而像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说话也不疾不徐。
景姝看他片刻,才道:“算了,公子是贵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就当是我今天倒霉吧。”
她在蕊枝的搀扶下站起来。
正准备走,那人又按住她肩膀。
消瘦的肩头不盈一握,跟她这个人一样小巧。
“不用在意我的随从说了什么,刚才是我不对在先,理应向你赔礼,你住哪里,改日我让人登门致歉。”
这话说得还有几分诚恳。
但景姝不需要。
她已经可以七成确定这人身份不一般,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于是撤开肩膀,甩掉他的手,道:“真不用,这可能就是这块肉的宿命吧,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告辞。”
相较于俊美青年的认真诚恳,景姝的态度可以说十分敷衍,随便推辞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
那青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才慢慢收回目光。
“查一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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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姝在逃过一劫之后,终于走出那茶馆,却没有在外面看到端木若寒的身影。
环视一圈之后,终于在街角看到一辆外饰低调的马车。
她想也不想,直接钻进去。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好逸恶劳,骄奢淫逸的摄政王。
“啧,你这人跑得真快,我跟你说,我刚才遇到……”
这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黑影一闪,那原本还好好坐在自己位上的端木若寒,此时正掐着她的腰,将她摁在地上。
景姝:?
“这么半天才回来,莫非是舍不得那猪肉铺的小子?”
“……不是,你有病吗?”她就稍微慢了几步,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
“嗯,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