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经过无数的波折之后，云若璃真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又得到了质的飞升。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说不定还没那么高的可信度，但怪就怪在云若璃容色殊丽，媚骨天成。
那顾倾城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哪怕把京城所有的美人挑出来，只怕也没有她们母女美貌勾人。
加上她之前又是跟某个坑货长期呆着，虽让人给骗了，但好歹不是无功而返，至少跟着学了些有用的嘴皮子功夫。
羸弱单薄的病容给她增添几分柔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又多了些诚恳和哀求。
而且这个诱惑本来就是许多女人无法阻挡的。
谁不愿意容颜常驻。
宫中女子更是。
孙凌芸的脸上闪过一丝亮色，看得出亢奋和期待。
但她好歹还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故作冷静的轻咳几声，遗憾道：“可这并不是本宫想要的，宫中太医众多，驻颜养肤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就说近些年风头无两的苏院正，他那里就有许多让人保持容颜的秘方，雁王妃这个提议并不太吸引本宫。”
她轻轻叹气，看起来已经有下逐客令的打算。
这招欲擒故纵使得浑然天成，如果不是跟她一样是多年的老狐狸，云若璃只怕也要让她给骗去。
云若璃闻言只能跟着叹气。
“宫中美人众多，陛下却已经年迈，若娘娘不满意妇人提的这个条件，妇人可以再献上一份药方，娘娘也知道雁王府姬妾数不胜数，殿下虽正当壮年，但面对众多美妇，已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有这方子帮着固本培元，只怕早就撑不住了，若娘娘愿意帮这个忙，那妇人愿拿出顾氏不传世的秘方，一同献给娘娘，算是谢娘娘救命之恩。”
孙凌芸：“……”
她怎么都没想到，云若璃会拿这种东西来跟她讲条件。
她震惊，同时也诧异。
云若璃低着头没有看她，这个动作足以表现出卑微和诚恳。
虽然她垂下的脸上并不是这个表情。
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怕痒，雁王作为一个长期背锅的倒霉孩子，现在唯一能背这口锅的也只有他。
之前雁王不举，请云若璃去看病的流言早就传得人尽皆知，相信宫中也有所耳闻。
这事儿先头给大家留下极深的印象，所以现在说出来也不算突兀，到更显得合情合理。
且刚才云若璃说话时已经表现出心灰意冷，如果这个时候再主动承诺愿意讨好雁王，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是自打嘴巴，言而无信。
孙凌芸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做交易。
所以看似她的选择有很多，但实际已经没剩多少。
这是身在“绝路”的她，仅剩的倚仗。
足以表现出诚意。
她能从眼线和禁军重重的宫殿里逃出来，也可见手段不凡。
相比之下，与其寄希望于一个并不怎么能成事的雁王，还不如跟这个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底牌，但未来可期的人做交易。
至少是自己亲自挑的人。
总该相信自己的眼力。
“娘娘，这人满口胡话，疯疯癫癫，实在不可相信，还请娘娘三思。”
孙凌芸身边的嬷嬷因为之前被云若璃怼过一次，对她有极深的成见，恨不得她现在的情况更糟，才不想孙凌芸出手帮她。
“苏院正的医术再好，也比不得神医山庄几百年来的声誉，如果真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医术就能与我神医山庄相提并论，那多年以来，神医山庄存于世间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娘娘说是吗？”云若璃笑着问。
她反复提及神医山庄，就是想告诉孙凌芸，哪怕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就凭她那身医术和本事，也总有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
总之一句话。
入股不亏。
云若璃没想到自己在这破地方过了这么久的安逸生活之后，最终还是走上了拉投资的悲催道路。
不仅白手起家，从头开始，还要与虎谋皮，步步为营。
独立创业的道路充满艰辛和困苦。
想着之后还要带着几个大拖油瓶加小拖油瓶，她就对自己曾经瞎了狗眼这件事感到追悔莫及。
毕竟创业要趁早。
爱情都是浮云，搞事业才该是头等大事。
“呵呵，雁王妃这番话，倒是让本宫生出些兴趣，本宫也不是那着眼于蝇头小利的肤浅之人，既然雁王妃有这本领，不如长久留在宫中，助本宫一臂之力？”
“这……妇人的身份恐怕不太合适，更何况母亲还在宫中……”
“这有何难，本宫有法子能让你干干净净的消失在这人世间，也可以想办法把你的母亲送出去，你无需担心那些细枝末节，只要本宫愿意，这些都可以为你处理好，现在本宫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为本宫所用？”
孙凌芸已经把她的条件说的很清楚。
言下之意，云若璃只能作为她的心腹留在这深宫里。
可这怎么行。
宫里杀人不眨眼的破事比城里天桥下说书先生的段子还多，一不小心云若璃就会成为这些段子里面新鲜的素材。
她并不想如此。
她是来救顾倾城的，并不是牺牲自己去救顾倾城。
毕竟这种极限一换一的法子，听起来蠢透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孙凌芸自以为可以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但实际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等被那个人发现的时候，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鸡飞狗跳的动静。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暂时还没有想管她。
但等他安抚好了自家草包哥哥的情绪，哪天又想起她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弄得大动干戈，一发不可收拾。
她觉得没有那样的必要。
虽然成不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但她已经不想纠结，以后关于他的任何浑水，她都不想再蹚，更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娘娘若真想如此，妇人倒有一个建议，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