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璃并不知道别处正在发生什么。
她让残雪去抓药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原本打算琢磨一下该怎么折腾雁王那混蛋,但还没来得及开始计划,就听见房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她问,“不是都说了我困了,想休息吗,怎么还过来打扰。”
“啊,小姐你困了吗,奴婢怕你辛苦,所以让人炖了甜汤,你要不要喝一点再睡?”云池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云若璃挑眉。
她过去开门,果然看见云池那个傻丫头带着一身绷带立在门口。
“你精神还真是好,把老道给你的药当成灵丹妙药了吗,伤成这样还不好好歇着,整天乱窜什么?小心伤口崩开,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治不好你。”云若璃很不高兴。
刚才她在审问海寇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偶尔传来云池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当真闲不下来。
都这样了还能负伤上工。
她这个身为主子的都不知道是该先骂她一顿,还是应该先给她涨一涨工资。
“小姐就是最厉害的大罗金仙,有小姐在,奴婢不怕的。”云池笑着道。
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当真让人不敢恭维,笑起来跟绷带怪人没什么两样。
“看不出来,你跟阿剑混一段时间,都开始变得油嘴滑舌了,还敢跟我顶嘴。”
“小姐哪里的话,奴婢说的是事实。”
“行了,进来吧。”云若璃让开身子。
云池见状,连忙笑眯眯的捧着甜汤进去。
她这人没有其他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伺候云若璃。
对她来说,云若璃就是头等大事,哪怕自己受伤受罪,也没有她皱一皱眉头来得重要。
云若璃之前并未深究她这过度的殷勤是从何而来,但现在接触到残雪和雁王的事,却让她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
如果残雪对雁王的维护是因为救命之恩,那云池是因为什么呢。
她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丫头。
可她并不傻。
云池的样子分明是把性命交出的完全信任,可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似乎并未找到任何可以让她这样做的理由。
“丫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云若璃忽然问。
平时正在帮她摆碗筷,忽然听见这话也很疑惑,抬头懵懂的看着她,“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云若璃平静的看着她,“好奇了,就是想问问。”
“哦,这样啊。”云池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有些云里雾里的道,“当然是因为小姐对奴婢好,所以奴婢也对小姐好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眼神清澈。
透亮的眸子里是无比的干净和纯粹,没有丝毫作假。
云若璃很会看人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最先相信云池,并且真心相待。
“傻丫头,我对你哪里好了,从你跟了我之后总是受伤,这次更是连性命都差点丢了,你不怪我吗?”
“怎么会,这次的事情明明是意外。”
云池有些着急,又有些抱怨。
“小姐,你们不要吓奴婢了好不好,残雪姐姐之前也说是她的错,让奴婢捅她几刀当作赔罪,幸好奴婢跑得快,不然刀就要塞到奴婢手里了。”
她当时很害怕,生怕跑慢了被残雪抓住,被迫捅她几刀。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自责。
这次明明是她没有做好,如果不是她没本事,无法自己从火场里逃出来,牵累大家手忙脚乱的去救她,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
听说阿七也特别生气。
她又惹阿七生气了。
一定是因为她太笨。
“哎,你这个傻丫头。”
云若璃听见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却都是抱怨自己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叹气。
本来是想问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现在看来问也是问不出所以然来的,所以还不如算了。
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弄清楚也不迟。
“好吧,甜汤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喝,喝完就睡,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么严重的伤也不乖乖在房间里躺着,瞎折腾什么呢,到时候留了疤可别来跟我哭。”云若璃笑着道。
她用指尖戳了戳小丫头的额头,宠溺又无奈。
云池连忙按住额头,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会呢小姐,你的医术这么好,你不是有可以去疤的膏药的吗?”
“怎么,之前那么折腾,原来仗着我这儿有好药,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是想留着那一身疤痕作为光荣的证据呢。”
“什、什么光荣的证据,不必好歹也是个姑娘家,留着一身疤做什么?”云池委屈巴巴。
“原来你也知道。”云若璃摇头,然后忽然脸色一变,“那还不赶快回去给我躺着,整天这么作,小心回头我不管你了。”
“是是是,奴婢回去就是。”
云池知道她需要休息,也不好再多加打扰,放下东西之后就退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细心的帮她关上门。
云若璃叹息。
这丫头。
不知是不是跟阿剑雁王那些滑头呆久了,总觉得傻乎乎的小丫头虽然智商没怎么得到拔高,但那嘴巴却厉害些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都是雁王那个罪魁祸首害的。
“哼,整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来招惹我的丫头,看来这次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他非得上了天了。”云若璃冷冷笑道。
喝了甜汤,她叫来云蝴云蝶两个已经快闲到发霉的家伙。
一听到有任务做,两个小孩兴奋的不行,连内容都还没有听,就拍着胸脯说交给他们绝对没有问题。
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也能把任务给她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云若璃笑而不语。
当初因为她不放心,所以让云凤带了一半的人去跟着元子忱,方便他行事,当时云蝴云蝶就想跟着一起,但被云凤拒绝。
现在有单独的特殊任务要给他们做,他们当然开心。
“好啊,让我的全部希望,我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云若璃点点头,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