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端木若寒在掩护下逃离小岛,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到镇南王府,而是去了另一个落脚点。
那里早有人在等着。
“哟,世子怎么看起来有些狼狈,你不是向来料事如神吗,怎么,这次碰到钉子,连自己的老巢都不要了?”
那语气阴阳怪气,但听着却又很熟悉。
是石达宽。
“苗疆王不用损我,你不也曾经在那两人手下败得一塌糊涂吗?”端木若寒低声笑道。
他竟不生气。
但听他这说话的音调,也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呵呵。”石达宽干笑两声。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乐意看到对方这样,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奈何城府太深,他也看不透。
能有让他吃亏的人,他乐见其成。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人还活着,且这次你已经成功惹怒他,以后的计划恐怕不会顺利。”
“那就要问殿下了,当初他的尸体不是你亲自过目的吗?”
“……”
石达宽这下不说话。
没有青铜面具的遮掩,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少年此刻脸上的表情,那种阴冷如毒蛇的窥视是他最讨厌的。
苗疆盛产各种毒虫,其中当然也不乏蛇虫鼠蚁,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却深深厌恶进骨子里。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跟他合作。
但事实是很多情况下他们都没有选择。
“是又如何,当初我是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尸体运回京城的时候闹得那么沸沸扬扬,谁都去看了一眼,也都认定是他。”
石达宽知道他要兴师问罪。
对方掩饰得太好,以至于把他们都骗过去。
现在知道真相已经晚了。
他活着。
并且已经朝他们杀了过来。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呵,阁下可真是会四两拨千斤,你负责的事出了这么大纰漏,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若不是你情报有误,此番我又怎会出了差错?”端木若寒咄咄相逼。
“那你想怎么样?”
“好在现在事情并不是无可挽回。”
端木若寒走到窗边上,看着远方,远处无边天际似没有尽头,夜幕诡谲,他单手支着窗框,另一手负在身后,若有所思。
“我们还有一颗子。”
石达宽仿佛从中明白什么,诧异的问,“你有对策?”
“原本我以为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弃子,以后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处,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既然这样,那正好可以借此好好周旋一番,也让那些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人清醒清醒。”
或许是终于说到些开心的事。
他笑起来,声音带着少年人清朗的愉悦。
石达宽却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人,阴鸷狠毒又不择手段,是最麻烦的对手。
还好他跟他没有利益冲突,不至于兵刃相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暂时就不方便告诉阁下了,免得又弄出什么茬子,到时候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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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和云若璃虽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房间与房间之间有相隔,云若璃现在已身上有伤为由与雁王分房而住,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雁王吃了瘪,垂头丧气的回去。
他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但具体是什么都说不上来,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知道云若璃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被那家伙看上的人,肚子里都是憋着坏的,那坏水肯定不会比那坑哥货少。
可要问问题出在哪里,他又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烦。
他让人送来酒。
在情绪的催化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这时,外面的下人忽然过来禀告,说镇南王府郡主求见,问殿下愿不愿意见一面。
雁王乍听还觉得奇怪。
郡主?
什么郡主。
哪来的郡主。
之前云若璃他们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岛上,是遇见个快死的郡主,但后来人还是被海寇带走了吗?
“不认识,不见。”他心里正烦。
“可是殿下,郡主说有要事要与你商议,你若不肯见她,她便要一直在外面等着。”外面的人继续劝说。
按理说未免再出现什么意外,现在院子里应该都是他们的人。
元子忱在离开之前再三叮嘱他要老老实实呆着,想必也嘱咐过他身边的人,不要让闲杂人等接近。
但外面那个下人似乎并不知道这点。
雁王眼眸微转,开口道:“好啊,那就见一见吧,让她进来。”
“是。”
外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快速离去。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女子玲珑的影子投在门扉上,带着酥软的腔调,“殿下,雯儿可以进来说话吗?”
“进来吧。”
徐尘雯得到许可,心头大喜,连忙推门进去。
进门看到雁王正斜靠在软榻上,身边放着一壶酒,此时他衣衫半解,眼神迷离,似乎已经醉了。
“殿下?”
“哦,是你啊。”他笑起来。
雁王的脸从不示人,但此时那张金色面具覆在他脸上,只露出略有些邪气的薄唇和高挺的鼻尖,天然有一种让人心旌摇曳的撩人气质。
徐尘雯脸通红。
没想到她来得这么是时候,而且看雁王的样子,显然还记得自己,这会让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利。
“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也不找人陪陪你,王妃也不在,殿下要是喝醉了怎么办?”她很担心,上前想扶起雁王。
雁王却出手将她推开。
“她?她心里哪里还有本王。”
“殿下怎么了?”
“你看看她回来都做了什么,这几天也不来关心本王,整日就知道跟阿澈那小白脸厮混,他有什么好,不就是比本王年纪小吗?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余情未了,背地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给本王头上戴一顶绿帽子!”
雁王怒气冲冲,满口都是酒气。
徐尘雯连忙趁机靠过去。
听了他的话,她十分高兴。
看来雁王和云若璃之间真的生了罅隙,她来得很是时候。
她轻轻拉开点衣服的领口,朝他依偎过去,娇声道:“那……我来陪着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