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璃对飞英会兴趣不大,倒是跟安婧之聊的火热。
见她今天跟安子明都来了,想起自己不久前给他们送去的伴手礼,问:“之前给你带去的那些就土特产感觉就如何,是不是打开了你新世界的大门?”
“你还说!”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安婧之就想找她算账。
她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说是土特产,其实就是辣椒。
邺京人从来不吃辣的,她又不是不知道,还变着法儿给她带些干辣椒泡辣椒辣椒面。
她光闻一下都觉得呛,放在库房里都受不了那味道。
真想给她都扔了。
“也就你带回来的那件有苗族特色的苗女服饰还挺新鲜,我比较喜欢,不过这种衣服不好穿出来,我爹我哥也不准,也就只能自己在院子里穿穿。”安婧之低声抱怨。
换来安子明一声轻咳。
安婧之抱怨道:“我又没说错。”
“你真是,安大人他们还不是为你好,原本我给你带那件衣服也是想着你没怎么见过,肯定觉得稀奇,哪是让你整天穿着嘚瑟的。”
“云小姐不用管她,她就是让母亲惯坏了,整日没个正行。”安子明让她不用在意。
几人说笑,根本没注意诗会的进程。
最后是云若寒小心翼翼的戳了她好几下,云若璃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他。
迎上他委屈巴巴的眼神,还以为他是因遭受冷落感到不瞒,直到发现其他人都盯着这边,云若璃才反应过来。
“该我了?”
“是啊长姐,今日是飞英会,凡是酒杯里有落进了荼蘼花的,都要饮酒作诗,你看你被子里的荼蘼花都快溢出来了。”云若寒小声提醒。
云若璃认真去看。
果然。
白色的落花洒满了桌子。
她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入口是浅淡的酒香。
看来为了不让他们醉得太快,云府并未准备太烈的酒,云若璃喝完之后,随口说了两句诗,没有什么意境和内涵,就只是对仗工整而已。
安婧之朝她竖起个大拇指,然后默默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抄收了回去。
她就知道若璃很厉害的。
不需要她帮忙作弊也没有问题。
云若璃看见她的小动作,只是笑。
几人边说话边饮酒,徐氏兄妹偃旗息鼓,不敢再造次,但云若璃也并未就自己失踪大半年的事做任何解释,只是与人谈笑。
风吹荼蘼本来就有随机性,但那些飞花似乎格外偏爱云若璃,须臾间,云若璃已经喝了十来杯,就算再不醉人的酒,也让人有了醉意。
更何况,云若璃觉得这酒劲比以往来的更深更猛,不似那些清甜果酒,甜而不醉,却是暗藏着酒劲。
云若璃盯着面前酒杯,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云若寒却未曾发现端倪,还在往云若璃的杯中添酒。
“若璃,你没事吧?”安婧之担心道。
她最早发现云若璃不对劲。
安子明见状,也道:“云小姐不胜酒力,我看就不要再给她添酒了,今日是诗会又不是酒会,她不能再喝了。”
“什么,云家姐姐这就醉了吗?不可能吧,这才几杯?况且我们的酒都是清甜佳酿,不应该醉人才是的啊,云家姐姐不会在来之前贪杯了吧?”
徐尘雯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
清醒的云若璃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她不敢与之正面对抗,但喝醉了的就不一样了。
况且她刚才给了她那样的屈辱。
她怎么也要找回面子。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也觉得云小姐这酒量似乎太差了些,我喝的跟云小姐差不多,现在头都还没晕呢,怎么你就先醉了,莫不是要装醉博人怜爱?”主位上的端木蘅也道。
她不太高兴。
从刚才进门开始,她身边的睿王就一直盯着云若璃看,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好像她才是多余的一样。
他什么意思?
余情未了?
若真是如此,又为什么要自请上书跟云若璃退婚,既然退了婚又为何还藕断丝连,念念不忘。
肃帝都已经下了旨意。
睿王若是愿意,那便应该遵守。
但他若不愿,直接回禀了皇帝让他打消这份念头不行。
偏要朝三暮四。
既然他这么在乎那个女人,那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都退婚了,还能在他心中留下这么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觉得只是喝酒吟诗怪没意思的,不如咱们想些新奇的点子,也可以添点彩头,热闹起来才有意思嘛,光喝酒算什么,若真只是喝酒,我也挺懒得来的,以后这样的活动,就不要叫我了。”
端木蘅懒懒发话。
她的父亲是朝中唯一异姓王,现在又因为平寇有功风头无两。
谁敢说她的不是?
“飞英会的规矩向来是如此,不过,若是郡主有什么新奇的点子,倒也可以提出来。”云若寒试探着道。
他是这场飞英会的主办,又难得有王爷郡主赏脸出席,若是在他这里搞砸了,以后只怕也没人再愿意参加他办的活动。
云若璃脑子晕乎。
也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然也没提出反驳,而是看着她们给自己挖坑。
她单手撑着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春日艳阳洋洋洒洒披在她身上,媚眼如丝,丹唇逐笑,艳丽无双却又隐隐间透出几分诡谲妖异。
不同于徐尘雯的小家碧玉更不同于端木蘅的端庄雍容。
云若璃身上那种气质更显锋利也具有攻击性,两厢对比,仿佛要将对方刺伤,又似乎无人可以比肩。
美则美矣,又十分危险。
危险之余,又充满极致诱惑。
求而不得想必就是如此。
平日她收敛气息,不这么张扬倒也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但今日醉酒之后更加肆意,引得在场女子们心中大多生出几分敌意。
睿王看着她的样子,酒桌下的手指微微收拢,眉头紧皱,似乎十分担心。
端木蘅看在眼里。
她冷笑,就道:“既然今天谈的是风花雪月,光是作诗有什么意思,我听说云小姐曾经一舞倾城,可惜我当时无缘得见,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