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不停有血涌出来。
好痛。
为什么这么痛。
她不明白。
但石达宽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他是真的想在这里跟云若璃办事,他把云若璃翻过身,想要撕开她的衣服。
也就是这个刹那,元子忱已经飞身冲过来。
他浑身杀气。
石达宽以为他要出杀招,立即抽出腰上的苗刀格挡,却不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在他防备的同时抢过了他手上的人。
“阿璃!”元子忱声音焦急。
但云若璃已经听不到了,她已经吐了好几口鲜血,血里隐隐带着一丝黑线。
身后的苗军也在这个时候亮出武器冲上来。
元子忱没动。
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怀里的人身上。
原本在不远处站着的来福却动了,他出手如闪点,赤手空拳直接拧断了一个苗军的脖子,然后夺过他的武器,开始一场屠杀。
元子忱无心顾及其他,快速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在云若璃身上,手指颤抖的给她擦拭嘴边的血迹,“阿璃……阿璃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也是这个时候,石达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虎目圆睁的站起来,“怎么可能!”
“报!殿下不好,齐国的军队忽然从城中四面八方钻出来,我们的守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带着人已经快冲到这里来了!”
石达宽脸色骤沉,“领军的是谁?”
“是……是齐国的睿王!”
“艹!”石达宽低咒一声。
此时此刻还猜不到自己上当,那他就是个傻子,他也终于明白元子忱的打算,原来……原来当初用来分离蛊王的那只蛊,竟是一只情蛊!
是他父亲当初送给那个齐国女人的情蛊!
她竟是那个人的女儿!
这一刻石达宽什么都明白了,但一切已经太迟,云若璃经历过锥心的剧痛之后,意识渐渐开始恢复清明。
“唔……”
“阿璃,阿璃?”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快撑不住了!”来福哪怕有再高强的武功,也抵不住苗军一波又一波的人海战。
何况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石达宽也杀了上来。
“把她留下!”
这个女人是他的。
此生此世,注定该是属于他的!
“走!”元子忱一声令下,带头撤离。
云若璃也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来福鬼魅般掠阵的身影,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准备刺杀她却没有成功的杀手,就是被这样一个影子救走了。
而在那之前她刚从宫中救了深受重伤的元子忱,还向他索要过一万两的谢礼。
原来,是这样啊。
紫微宫。
这样的身手,不就是紫微宫的杀手才会有的么,来福这样的身手,必定不会只是紫微宫中的小鱼小虾,而身为他主子的元子忱,身份只怕也不一般。
是了。
所以当初摘星楼比试的时候,他因有要事“无法前往”,半途却来了紫微宫宫主,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是他接住了她。
“哈……哈哈哈……咳……”
她真蠢!
“阿璃?”元子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马甲已经快掉光了,只当这是蛊毒解开之后的不良反应。
云若璃也没理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变得死寂,再没有当初炙热深沉的爱恋。
这个时候援军也到了。
带头的不是睿王,而是副将胡翟,他看见元子忱,立即很紧张的道:“不好了元军师,睿王忽然吐血,昏过去了。”
“他人呢?”
“我、我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派人把他送营地了。”
“好,我这就过去。”
相较于胡翟的慌乱,元子忱表现的出奇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云若璃见他游刃有余,又无声的笑了。
是啊,元侍郎运筹帷幄,这天下之事,哪一个不在他掌控之内呢。
但她明白,胡翟却不明白。
他追问道:“那、那睿王他不会有事吧?”
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只怕回去不好交代。
“他当然会有事。”这次说话的是云若璃,她恢复了些力气,“他快死了。”
“什么?”
“……我先去看看,你处理这里的事。”元子忱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快步向营地赶去。
胡翟没别的办法,看人走远,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继续带着兵开始冲锋。
云若璃到的时候,发现营地不比外面的战场安静。
负责后勤的士兵们忙里忙外,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东西,云池也在其中,而吆喝着他们进进出出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子。
“哎呀,你们快点好不好,到底还想不想救人了,纱布酒精止血膏,热水油灯手术台,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这么点东西至于准备这么久吗?”女子声音清脆。
而她身边还站着个鹤发童颜的俊美男人。
一身矜贵,清冷疏离。
他看着众人的眼神毫无温度,只有在看向那女子时,才有无尽宠溺。
云若璃愣住。
他们是谁?
元子忱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两位前辈,你切记不得无礼。”
前辈?
云若璃本来没想跟他说话,但迎上他认真的眼神,她忽然想想到什么,“莫、莫非……神医世家?”
元子忱摇头,“应该更早。”
云若璃:???
神医世家不是个几百年的氏族吗?
怎么,他们家产老妖怪的?
在云若璃震惊的当口,那些被女子嫌弃磨磨唧唧的士兵终于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于是她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被晾在了外面。
包括那个男人。
云若璃犹豫了一瞬,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去跟元子忱说话,况且神医世家给她留下太多的谜,她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走上前,“你好前辈。”
“你好,后辈。”
“……”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压迫感,越是靠近,越让人窒息。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
元子忱见状,想扶住她。
云若璃却没有理他。
她好奇刚才那女子的身份,因为在她进去的刹那,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件——手术刀。
那可能是她同乡。
“不,她是你祖宗。”白发男人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