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璃见惯了他满口大话的样子。
她知道以元子忱的本事,肯定不会落到石达宽手中,他一定在忙着计划怎么才能把她救出去。
石达宽这次长记性了,不敢把云若璃当作人质放在阵前叫阵,怕齐军又被激起斗志,到时候适得其反。
上次她猝不及防给他的那一击,让他损失了不少兵力。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些有趣的事。
“说起来,睿王都比你那个绝情的男人好上不少,你知道他为了换回你,居然打算答应用两座城池来换,但是你的男人不干,两人为这件事还打起来,听说睿王都差点被废了,现在还躺着呢。”石达宽笑说着,仿佛亲眼见证了这场好戏。
云若璃睁大眼。
“不可能,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石达宽笑着道,“可惜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在为你争风吃醋的时候,你已经属于我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
说着,他就要去摸云若璃的下颚。
云若璃绷着脸。
她不觉得石达宽会比刚才那个阿娜朵好对付,但刚才为了反杀,她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现在如果石达宽真的用强,她恐怕没办法反抗。
五天了,五天了啊元坑坑!
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殿下,城下来了齐军侍者,说是来讲和的。”就在两人僵持的风口,有苗族士兵来禀报。
石达宽问:“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士兵道:“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模样,但里面穿着身白衣,猜测恐怕那个军师。”
来了。
云若璃眼睛一亮。
石达宽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半晌,脸上露出个卑劣笑。
外面的士兵许久没得到他的答复,试探着问,“是不是把人杀了,再丢回齐军营前示威?”
他记得不久前齐军也是这么做的。
杀了三个他们好不容易买通的齐国士兵,将头砍下来丢在他们营地里,当时不少胆小的新兵蛋子吓得不轻,他现在还记着。
石达宽何尝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不行。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别这么粗暴。”他推开门,“让他缴械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用什么来跟我讲和。”
说罢,又转过头去看云若璃。
“你的男人来了,去看看?”
“……哼。”
她知道他是笃定元子忱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把她救走,所以才这么嚣张,也知道他让他们见面,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怀揣着更卑鄙的打算。
但即使如此她也必须去见一面元子忱,只有见了面,才能知道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而不是一直在这里被石达宽牵着鼻子走。
云若璃没有换衣服,她就穿着那身带血的罗裙去了正厅。
元子忱已经在厅里站着。
他身后站着来福。
一个是手无寸铁的文臣,一个则是看着面善的小厮,苗军就算有防备,也不会提起多高的警惕。
云若璃稍微松了口气。
她想过去,但显然石达宽绝不会允许。
但她还是太小看了这个男人玩弄人心的本事。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看着元子忱,忽然恶劣一笑,不由分说将云若璃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这位……应该称呼为元侍郎吧,稀客。”
他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云若璃心底一紧,害怕元子忱误会,张口想要解释,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捂住了嘴。
“唔!呜呜呜!”
“抱歉啊元侍郎,我新弄来的这女人脾气不好,让你见笑了。”石达宽笑着道。
云若璃以为元子忱会生气。
谁知,他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
那双眼睛里蕴含的冰冷让她心口钝痛。
“既然是已经送给苗王的女人,自然随便你怎么处置。”他声音也冷淡的不像话。
那个瞬间,云若璃的心仿佛被撕开。
她愣住。
“哈哈哈,好,元侍郎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石达宽大笑,看起来十分满意,“那就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讲和。”
“苗王认为呢?”
“我的诉求非常简单,也不多,原本属于我苗地的十三座城全部回归我苗族,再加上一个叶城,另外齐苗两境互通商贸,免去关税。”
“苗王这样的要求,还觉得少?”
“哈哈,现在是你们求和,自然应该按照我说的来。”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
云若璃仿佛只是个大厅里随便摆放的物件,她愣愣听着元子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对话似乎进入僵局。
而这个时候,元子忱忽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若璃看见他缓缓抬手,指向她,用她从未听过的冷淡语气,对石达宽道:“用她,抵三座城。”
仿佛有一把冷剑刺入心脏。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元子忱,半晌,发出声冷笑,“你说……什么?”
她声音沙哑。
石达宽见状也不再捂住她嘴,双手抱胸在一旁看着好戏。
元子忱并不回避她目光,声音冷硬的道:“你已经在苗军阵营呆了这么多天,这样的女人,谁还肯要。”
那个瞬间,仿佛有什么碎裂了。
云若璃感觉心底剧痛,眼前天昏地暗。
她闭上眼,忽然吐出口血来。
“唔……咳……”
鲜红的血从口中涌出,染红她的衣裙,仿佛盛开的曼珠沙华,凄厉绝艳,刺骨锥心。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你,你果然是我见过最狠的人!”石达宽大笑。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乐见其成。
但也是这个时候元子忱冰冷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颤动。
石达宽看在眼里。
他来了兴致,忽然捏起云若璃的下颚,挑衅般对他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帮她解开蛊毒,你没机会享用的女人,我替你尝尝,如何?”
他力道很大,像要捏断云若璃的颌骨。
云若璃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感觉头晕脑胀,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不再清晰。
剧痛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