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什么?”文涛使劲挥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近在咫尺的凝视,那呆呆的月可儿,让他心中不免一荡,绝美的容颜略带憔悴,犹显温婉动人。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他大大咧咧,大声嚷嚷。
“噗!”月可儿哑然失笑,他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随性而为,随手而动,随口而说,又能知道什么月氏的那些习俗?是我自己想多了。
“呵,回神啦!”
“去!”月可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才就那么瞬间的功夫,自己的心里犹如掀起惊涛骇浪,而他却毫不知情,毫不知趣。真是个坏家伙,她暗暗啐了一口。
“女人可别乱生气,生气多了,容易变老,且胸会变大,脸会变红!”文涛随口胡诌。
月可儿呼吸一滞,脸色刷的通红,胸膛起伏不停,愠怒道:“你才变大,你才变红,你个流氓!”
“你看看!”文涛瞄了瞄她的酥胸,道:“我说的,不都应验了?”
臭坏蛋,上了他的当!月可儿瞬间清醒过来,脸上的鲜红,却很难消除,急急抑制住起伏的心绪,自己平时的机灵都去哪了?
“赶快吃,吃完好好休息,明天继续赶路。”文涛不再调侃,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
第二天,两人溯河逆流而上,地形慢慢变得陡峭,一片片高山草甸之上,长满了苔藓青草,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在其中,仿佛一幅纯天然的华丽画卷。
河流两旁,突起一座座的冰墩,在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辉。
“看,下雪了!”文涛欣喜喊道。
分明未至冬月,这塞外十万大山却在此时下起雪来。天穹雾蒙蒙的一片,鹅毛般的雪花从高空降落,晶莹又透明,飘飘洒洒地落在两人肩头。
两人放眼眺望,山下繁花似锦,山腰积雪与鲜花同在,而到了山顶,却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神奇而瑰丽。
越往上走,风雪越大,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呼吹在脸上,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若是常人在此,只恐脸颊被打的生疼、冻的更疼。
“这塞外的天气,还真是极端!”文涛叹道。
目光落在月可儿身上,忍不住皱了皱眉,山腰上的寒冷她似已抵挡不住,更何况那山顶处的酷寒和呼啸不已的狂风。
她脸色煞白,身体抖动,阵阵寒风袭来,她的肩膀忍不住哆嗦,不断落下的雪花,洒在她的发丝和脸颊上,与她的娇嫩交相辉映,竟分不出哪个更晶莹。
这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咬着牙关,也不吱一声,不吃苦头,就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手脱下长袍,快步靠近,伸手递了过去:“喏,给你,披上吧!”
“我不要,我耐得住!”少女很倔强:“你把它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呵呵,不错不错!看起来,你真是个善解人衣的姑娘。”文涛流里流气,故意把善解人意说成‘人衣’,惹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甭担心我,身体好着呢。”文涛拍拍结实的胸膛,咚咚作响,之后张开双手,不由分说,蛮横地给她披挂上。
月可儿身形一滞,变得僵硬,眼眸里闪烁着点点光芒,分不出是感动还是其它,闻着长袍散发出的淡淡男子气息,一时之间,竟是呆了。
雪越下越大,片片晶莹的雪花漫天飞舞,不断飘落在那宽大的长袍之上,仿佛朵朵盛开的洁白小花,纯洁无瑕。
月可儿呆呆凝立,连那凛冽的寒意都没有了觉察,她轻轻摩挲着长袍,拂去落下的雪花,长袍上体温犹存,仿佛那人温暖的双手,温暖了她的心窝。
飞舞的大雪中,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四面积雪,寒风带着怒号,不断在耳边呜咽,让人心生惶恐。
在那漫天的朦胧之中,却有一轮玉盘高悬于天空,如水银般的月色与那千千万万的雪花交相辉映,将这峰顶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雪月同现,这不可思议的奇景,让两人都有点瞠目结舌,若不是有幸至此,谁能相信天地之间还有这等奇妙。
“真是个好地方啊!”文涛呆立当场,喃喃自语。
月可儿没有理会他,双眼似在放光,四下探索。
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个银色的果子,果子清香阵阵,根茎上还捎带着泥土与白雪,仿佛是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这个,给你!”
文涛大为惊奇:“这是什么?”
“致命的毒药!”月可儿板着脸回答。
“这么精致的毒药啊,”文涛伸手接过,随意擦了擦,笑嘻嘻的在那果子上舔了一口,只觉阵阵清香入肚,暖意在身体里流淌,过了好久方才消失。
“好东西,它叫什么?”
月可儿‘哼’了声道:“这叫银根果,生长于雪山之中,四、五十年才成熟一次,这次算你好运气!将这个吃了,可让你防御严寒的侵袭!”
“淫根果?”文涛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道:“那不就是春药?这都让你找到了,这还了得?”
“是银色的银,不是你这个淫虫的淫!你不识字啊!”月可儿又羞又怒,气得脸颊通红,小嘴爆粗。
文涛眨眼,并没去做无谓争辩,这两字到底有什么区别。相反,他乐于见到眼前美人生动的神态,喜怒哀乐尽情展示。
不过,以月可儿的医术,她说这果子能驱寒,那就铁定不会错的。
望着月可儿那冻得通红的小手,沾染了点点泥土,文涛‘嘻嘻’一笑,将那银果又递回给她:“这玩意儿不错,还是给你留着吧。我这人身体强壮,不怎么需要春药——哦,不是,是我根本不怕冷。”
“我吃过了。”月可儿低头道。
“你不要啊,那我可就扔了。”银根果一丢,文涛抬腿,作势欲踩,地面却传来阵阵摇晃,隆隆之声惊天动地般响起。
月可儿听闻山崩地裂之声,转头扫视,差点摔倒在雪地,再回首之时,风声怒起,卷起漫天的雪浪,轰的一声,淹没了文涛的身影。
“文涛——”她脸色疾变,心似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