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越族的禁地内到底藏着什么隐秘，程凯不知道，不管眉头皱得如何厉害，也没有半点头绪。
有心想要问一下龙皇，可是这老爷爷却是又在沉睡，程凯也不想因为点滴小事就把他吵醒。
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就找一尊大神问个明白，探个清楚，那还是武者吗？
只不过是灵气时代的巨婴罢了。
武道必争。
所谓的争，不仅仅是利用所有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去充实自己，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勇敢无畏的心。
如果凡事都畏首畏尾，那么这个武者，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成就。
不过，程凯也不是一点猜测都没有。
禁地，一般而言只有两种情况。一，太过危险，为了防止族人误入丧命，设置禁地以保全。
二，内有宝物，为了防止引来别人的觊觎，干脆把它设置为禁地，让所有人不知道其中有着什么东西。当然，这种情况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其中的宝物价值不菲，并且很有可能不是能够为设置禁地之人所能掌控的。
第三，其中镇压着某种东西，甚至整个族群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这道镇压。
情感上讲，程凯并不愿意认为山越是能够为了一个还不知道镇压的东西就能够把自己的族群拴在某一个地方的种族。
毕竟，这样的种族，往往都是伟大而神秘。山越，明显不具备这样的特征。
但是，理智上分析，程凯却越发觉得，这禁地，似乎真的就是一道封印。
否则，马援不可能在随同山越首领进入探查一番之后，立刻将此事上报天听，并且得到了天子退兵的诏令。
如果是某种危险，或者宝贝，强盛的大汉都没有放过山越的理由。
唯独只有其中镇压着某种存在，让大汉都极为忌惮，才有可能退兵。
当然，也有可能在禁地内部，是山越的一尊祖宗潜伏，让马援见识到实力之后极为忌惮。但是这种可能很低。
且不说在灵气枯竭的时代，山越凭什么能够拥有老祖，就说山越，如果真有能够镇压马援军队的强者，一定会想办法把大汉军队骗得聚集起来，然后一举歼灭。
可是当时汉军分明已经是聚集了的，而山越没有如此做，也就意味着没有那等强者的存在。
程凯也不是没有想过另外一种更加玄幻的可能，其中藏着某种惑人心智的东西，将马援都给慑服，然后弄出了弥天大谎哄骗圣上。
但是笑笑，这种可能实在太低。
那么，程凯还是更加愿意相信，山越族的的确确地是在镇压某种未知的存在。
不过，这与许多小说与电影中为了镇压而存在的种族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山越之所以镇压，也是为了自己生存的需要，与伟大无关。
即便他们真的在某种程度上的的确确是维护了一方天地，但是也绝对不是为了汉人的利益，更多还是自己的生存。
而且，还都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呢，具体怎么样，还是未知数，何必在意？
程凯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山越族的禁地去一探究竟，去看看这天下难道还藏着什么隐秘？
……
天色放亮，大军启程。
二十万大军足足留了十万在营中驻守，程凯率领着其余十万兵马径直进了密林四布的大山之中。
关索带着五千人马作为先锋，常亮率领一万人作为后军，程凯亲自统领八万五千人居中策应。
至于左军右军什么的，程凯完全没有心思去设立。
尽管说合理地设置左军右军，能够让军队的配合能力更上一个台阶，协同作战也更有效率。但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程凯并不是很信任世家。
如果让世家的家将作为左右两军的长官，那么一旦自己陷入危难，他们会愿意冒着危险援救自己吗？
或许会吧，但是程凯不愿意去冒这个危险，不愿意把自己生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之上。
更何况，不分左右军，军队在局部的力量也会更大，只是少了些来自侧翼的策应罢了。
对于山林之中的作战，侧翼没有一个固定的概念。
与平原不同。平原交战，正面对敌，很容易分清左右和侧翼。而敌人来自于侧翼的攻击也尤为致命。
因为平原交战的士兵是时刻保持着阵型的，阵型密集，他们个个面朝前方。一旦侧面被攻击，那么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只能一战而倒。
而在山林之中，则难以遇到这个危险，或者说，这个危险的危险性大大降低。
由于树木的存在，在山林中行军本就保持不了多么严整和紧密的阵型，这虽然使得士兵之间的协同之势受到阻碍，但是与此同时却也使士兵的阵型松散，没有一个固定的前方。
一旦遇到什么事情，所有的士兵都能够转过身去迎敌，而不是像在平原一样，即使遇到了侧翼的攻击，即使最外面的士兵转身迎敌，但是当他们死后，后面的士兵还是侧对着敌人的。
所以，侧翼的危险降低，左右军的设立，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必要。
牢牢地把军队掌控在自己手中，比什么都重要。
程凯本以为，山越既然缩进了山林，必然会像是山贼一样，潜藏主力，同时配以小股部队的骚扰和破坏。
但是，没有想到，早上进兵，在中午就接到了前锋与敌军交战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程凯二话不说，离开命令全体急行军，跟随着传令兵的步伐去支援关索的前锋部队。
当程凯抵达的时候，战事正酣，双方杀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不过，从地上散步的尸体来看，还是关索率领的前锋军阵亡的将士要更多几分。
因为，前锋军仅仅只有五千之数，而山越，从人影幢幢的情况来看，却是不下三万。
六倍的数量差之下，关索能够不一击被败，并且能够坚持到程凯的援军，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即便是在平地之上，五千士兵对抗三万将士，其实也是能够抵抗一二，而不被顷刻灭亡的。
毕竟，五千人缩成的战争，也就那么大。不管你是一万人、两万人，还是三万人、五万人，所能够与我同时交战的士兵，终究只有那么一点。
就算是十万人，除非利用能够远程攻击的弓弩，否则想要拿下五千人，虽然一般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多少也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关索所统领的，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啊，而仅仅只是刚刚放下锄头，捡起刀剑的一群农夫！
或许他们有着铠甲的保护和比山越更加锋利和坚硬的武器，但是在个人素质上的差距，还是很大的，绝对不是些凡品、制式武器就能够弥补得了的。
而且，在山林之中，能够让这群农夫勉强成军的阵型，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三五个人的小配合，也不存在于这些民兵之中。
但是，关索就是凭借着这样的一群民兵，挡住了虎狼一样的山越，并且让山越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实在是难得！
尽管如果程凯再晚到一会儿，关索也逃不了战败的结果，但是，这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程凯没有国服哦由于，右手长剑轻挥，中军将士纷纷冲了出去，其中自然包括程凯亲自在江陵训练的军队。
尽管程凯是将其当做骑兵打造的，但是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南方人，马下的本事同样不小，所以此刻冲杀起来也使气势汹汹，转眼间斩下了许多山越战士的大好头颅。
关索遥望见程凯的军旗，听到阵阵的喊杀声，顿时一震，“兄弟们，援兵来了，冲啊！”
他麾下的前锋将士也是因此分出一丝心神留意到了援军冲杀的情况，士气大振，不知道从身体的那个地方涌出了一道道的力气，让他们本来已经挥舞得很艰难的手臂再一次舞动了起来。
这一幕，本来是十分正常的，但是却让程凯不由得一阵腹诽。为什么感觉这么像那些抗倭神剧里面的情节？
山越不是瞎子和聋子，自然也注意到了程凯军的加入战场。
短短时间，其实也能大致分辨出程凯军的数量，绝对是远远地超过自己。
但是，出乎意料的，山越军居然丝毫没有退兵的念头。稍作停顿，三万左右的山越便重新开始了厮杀。
不过，却是在有意识地将战线横向收缩。
这也是应有之义。人数少的一方，总是要收缩阵型，以保证自己拥有足够的纵向纵深的。如不然，战线越宽，对自己也就越不利。
但是，程凯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懂不懂军法，莽不莽撞的事情，实在是已经进入了傻不傻的情况。
三万对八九万的军队，即便是能打，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当真不怕自己覆没？
纵然对面山越军的统领是个莽夫和白痴，也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强行与自己的军队正面对抗啊！
要知道，论起单兵素质，山越更强；论对丛林的熟悉程度，山越更强；论武器兵装，自己更加沉重。
这也就是说，山越如果铁了心地要走，自己是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狠狠吞下这个亏，暗自发泄。
那么，山越为什么还要与自己死战呢？
难道是因为山越族本来就是这么莽？
程凯不相信。如果说是总体，是某个小统领莽撞，那也就罢了。但是作为三万大军的首领，绝对多少也是有些智慧的。
不说有多少随机应变的本事，不让手下白白送死的意识，总会是有的吧？
就在程凯犹豫着是不是要先行撤退，稳妥行事的时候，从山越军的后方，一阵阵喊杀声传来，让本就嘈杂混乱的战场登时一静。
程凯打眼看去，原来是山越族的援军抵达。
不过，不想程凯，前锋五千，中军八万，差距颇大。
这一支来援的山越军队，同样也是三万人左右的样子，两支军队汇集在一起，刚刚过了六万人。
距离程凯的九万，或者说八万多，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是程凯已经完全不敢小觑了。
虽然说山越还是有些直来直去，没有想到从侧面和后方袭击的谋划，但是单纯就战力而言，双方已经差不多了。
毕竟，山越族，那是天生的丛林战士，山林之中更是如鸟雀归巢，如鱼得水，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实力。
足以弥补这并不是很大的差距。
而更重要的，则是援军。
尽管，程凯还有一只援军，常亮所统帅的后军。
而且，后军是以常亮从孙权的吴侯府上带出来的卫士为基础组建起来的，战斗力比起场上厮杀的这些士兵要强大不少。
但是，程凯更清楚地知道，这座大山，是谁的领地，是谁的大本营。
是山越的，而不是自己的！
山越族在这座大山之中，分布着众多的部落。能够拥有三万战士出征的部落，或许是那两个较为强大的部落战士。
但是，绝对不能因此就忽视那些小部落以及他们的战士。
汇合起来，也不是小数目，甚至还要在这两个大部落之上。
尽管山越的各个部落之间，也有争斗和厮杀，但是，面对程凯这支外来剿灭的大军，山越可不会犯什么“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肯定是集合力量对抗程凯。
灭杀程凯的同时，宣示自己的力量，震慑汉人不要做梦，想要灭亡他们。
这支三万人的援军，就是山越联合起来的证明！
程凯想通了这些环节，有心想要撤退，但是却下不了决心。
不是程凯不够果断，而是因为，时机实在是不怎么好。
现在场上的厮杀，正是白热化的时候，一方有着兵力上的优势；另外一方则有着单兵素质上的优势。
杀得你来我往，正是战心沸腾的时候。
这个时候若是退兵，不仅会让自军的士气受创，更加重要的是，如果山越选择追击，自己根本不可能甩脱他们。
而在士气崩溃的情况下被追击，结果只有一个，覆没。
那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厮杀呢！
便是败了，也坦坦荡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