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是古代的“贫民窟”。
当然,这时候的贫民窟和资本国家的贫民窟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没有那么大。
后世那些资义国家的贫民窟,甚至连农村都比不上。而这江陵城的贫民区,虽然比不上那些乡下世族,但是比起纯粹的穷苦农村而言,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不管是在那个城市,都必然会有富人的豪居和穷人的敝宅。朱然,住在将军府中,自然是豪宅的代表。
而此刻,三人正站在贫民区之前。
根据傅士仁的情报,关索此时正与自己的母亲隐藏在这江陵城中。本来关索与母亲是想来认亲的,但是到了荆州才发现荆北战乱,二人实在难以穿过重重兵马,只好来到这江陵城中,打算等战事结束之后再作打算。
但是,没想到突然之间江陵城便换了主人,关羽也兵败无归。母子二人带来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更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就连关索的母亲也生了病,卧倒在床。
不过,还好关索也是一个强大的武者,平日里打打零工,倒也是能够挣出给母亲看病的药费,勉强弥补家用。
尽管江陵陷落,二人作为关羽的亲人,似乎是应该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行踪,以防万一。但是,因为考虑到两人这是第一次来荆州,不可能会有人认出自己,所以关索和母亲关胡氏仅仅只是隐姓埋名,没有刻意掩藏。
但是,两人完全忽略了傅士仁的存在。
这么多年过去,傅士仁当然也认不出关索。但是,关胡氏却并没有多少变化,仅仅只是岁月留下了几道皱纹罢了。
傅士仁在街上走着,第一眼过去,只是感到有些熟悉。但是有心之下又找机会多看了几眼之后,傅士仁震惊了,这不是关云长失散的妻子吗?再一看旁边那年轻的男子,眉宇之间竟与关羽有几分相像。
捋了捋脑海中的记忆,傅士仁感觉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有心想要自己来,不过傅士仁估量了估量,再加上关羽给他的长久压迫感,不敢贸然行事,这才火急火燎地去朱然府上,有了后来的事情。
三人没有带更多的士兵,就连朱然平时出行的侍卫都被屏退了。
见到朱然不带侍卫,程凯还是稍微放下一口气的,毕竟,这也就说明朱然其实并没有多么大的恶意。最起码,只要关索能够跟着众人一行,就不会有性命的危险。
傅士仁一路带着两人来到一处略显破烂的房外,停下脚步,对着朱然谄媚道:“将军,就是这一家了。要不要……”
一边说着,傅士仁一边做了一个脚踹的动作。
朱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抬起手,拒绝了傅士仁的提议。
这时,三人似乎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话语声,仔细一听,正是从前面关索母子藏身之所发出来的。
十分默契地相互对视,朱然点了点头,三人放轻脚步,缓缓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院门大开的庭院。
“母亲,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安家吧,还去什么益州?”一个男人清脆的声音传入三人耳畔。
“说什么混账话呢?难道你不想念你的父亲吗?咱们在这里安家,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一道听起来就是衰弱无比的女声传来。
“可是,母亲,您现在病成这个样子,医生也说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痊愈的,咱们怎么去益州啊?”
“那也要去!”微弱的女声听起来却异常坚定,“我这点病不算什么的,但是你一定要找到你父亲,不然,没有合适的功法,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天赋?”
“某不去!母亲,某绝对不可能把您抛弃在这里的。”男人听起来也很是坚定。
“他是你的父亲!我在这里没什么的,你给我留下点儿钱,也能照顾好自己。等你找到了你父亲,再派人把我接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孩儿不去!”嘭地一声,似乎是男子跪了下去,“某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多少他的记忆,全赖母亲抚养成人。如今母亲重病,孩儿怎能舍下母亲,去找那个男人?”
语气倔强而又坚定,但是其中的意味却让门外庭院里的程凯和朱然黯然神伤,对于里面的男人充满了同情。
然而,里面的女人却显然不像两人,因为三人分明听到了一声清脆至极的“啪”,那是甩耳光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你的父亲当年也是无奈之下,才与我等离散,而不是存心抛弃。你父亲,乃是闻名天下的豪杰人物,你怎么可以叫他为,那个男人?他是你的父亲!”
话音一顿,三人便听到女声继续说道:“再者说,如今天下大变,索儿你没有得到完整的功法,如何能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你不能变强,娘又如何能够安稳地生活下去?”
“母亲,即便没有配套的功法,某就凭这身天赋,也能变强,护卫母亲左右。”
“什么混账话?娘知道,你心里有恨,小时候就有些小孩子嘲笑你,所以不想那要你父亲的东西。但是,你的天赋,你的血脉,难道是凭空而来的吗?还不是你的父亲给你的?”女声柔和起来,但是却仍然坚定。
三人又听了一阵,却几乎都是女子在说,男子始终在沉默。
“好了,你出去吧,不要再劝我了。你若是不启程去找你父亲,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去医馆的。”
“母亲!”时隔许久,男子终于再一次出声,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其中满是不甘和不情愿。
“出去!记住我说的话!”
听到这里,程凯不禁为关索母子深厚的感情而感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但是,没想到,就这么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气之声,却是被里面的关索察觉到了,“什么人?”
与此同时,朱然满含深意地看向了程凯。
傅士仁愤怒地望着程凯。
而程凯只是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不要找我啊。
当然,到底是不是有意而为的,那就只有程凯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