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凯确实很惊讶,没想到这赵康倒还是真挺机灵,笑问道:“那小康,你且说说,某能有什么要事?”
赵康一改刚才的颓丧,嘻嘻笑道:“凯哥有什么事,小康哪里猜得出来?我只是想,现在发生了这么多,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凯哥应该在专心修炼才是,怎么可能还来这里?”
程凯轻笑,“小康倒是机灵。不错,某此次再来荆州,的确有些事情要做。”
“凯哥,不知道,康,能不能知道是什么事情?”赵康略带些犹豫、小心翼翼地问道。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怕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不是自己能够得知的,强要问的话反而不好。
程凯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对于赵康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轻轻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实话告诉小康也没什么的。”
“其实,凯这次来荆州,是受了吴侯的命令,前来组建一支军队。”
“哦?凯哥,建军就建军呗,为什么还要特地来荆州募兵?”赵康疑惑地问道。
“呵呵,这其中就有别的原因了,小康不必深究。”有些事能说,但是有些事却自然不能毫无保留。像孙权与世家的斗争,虽然有识之士都能看得出来,但是说出来着实没有必要。
“好吧,凯哥,小康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赵康点头,继而期待地问道:“凯哥,康想要继续在您的麾下效力,不知凯哥可否接纳?”
“这……?”程凯看看身旁那满脸担忧但是却一声不吭的夫妇,不由劝说道:“小康,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以前某之所以答应让你投军,是因为就驻扎在江陵,离家很近,往来照顾也方便许多。”
“但是,这一次,就并不是在江陵了。吴侯让某组建军队,不是为了防卫荆州的,而是远走千里,攻打江东深山中的山越异族。此去,凶险万分,祸福难料。”
“所以,小康,这一次,你就不要来了。”
赵康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以为吴侯认为程凯熟悉荆州,所以让程凯组建一支荆州子弟兵保卫荆州呢,不过愣了半晌之后,赵康还是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程凯,说道:“凯哥,小康心中有愧,这一次,无论前途再怎么艰险,也要跟在凯哥的身后。请凯哥同意,收了小康吧!”
“这……”其实程凯也想要手下赵康,毕竟原身跟他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能够作为自己的心腹。
自己要去会稽,与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斗争,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几个可以相信得过的人呢?
但是,正如程凯所说的那样,赵康现在还不过是一个少年,而且父母都是普通人,在这江陵城经营着小买卖。如果赵康走了,家中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如之奈何?
程凯正在犹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掌柜夫妇,意思很明显,你们快来劝说一下啊。
不过,程凯终究还是小觑了这一对夫妇。掌柜和老板娘短暂地交流了一下眼神,而老板娘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赵掌柜向前走了一步,没有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对着程凯说道:“公子,小康既然有这份心,您就收下他,让他跟着您走吧。”
“可是……”
“没什么的,公子。这些天小康一直郁郁寡欢,我们夫妻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康如今已经年满十六,是个大人,能够自己做决定了。我们,也支持他的决定。”
“是啊,凯哥。”赵康也认真地盯着程凯的眼睛,“这些天来,小康的脑海里满满地都是哥哥们对某的照顾,可是,康却在最为危急的时候,离开了哥哥们,当真是惭愧至极。这一次,请凯哥无论如何都要收下我。康别无所求,但求能有一个为凯哥挡刀的机会!”
“小康!”程凯也很感动,“某怎么会用你来挡刀呢?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哥哥,那我自然会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哪里有兄长不为兄弟挡刀却让兄弟替自己挡刀的道理呢?”
“你放心,小康,某虽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因为凯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决定不了。但是,某能保证,即便是死,咱们兄弟也会死得壮烈、死得英勇,死得其所。”
“如此,那就多谢凯哥了!”赵康强行压抑住发自内心的泪水,“请凯哥也相信,逃兵的事,一次就够了。康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转过身,赵康对着父母再拜,“父亲,母亲,康多谢您二老的理解,以后不能常常侍奉二老身旁,还望二老莫要见怪。”
“没事的,孩子。”赵掌柜沉默无言,老板娘却满脸慈爱地将赵康扶起来,“上一次你回来,我和你父亲就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不过,你是大人了,我们知道,你不会甘心像你父亲一样,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客栈过上半辈子,你还有热血。既然这样,那你就出去闯荡吧,等什么时候,累了,再回来,我和你父亲就在这里等你。”
“娘!”赵康紧紧地抱着母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一旁独自站立的赵掌柜看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防止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儿的泪珠留下,嗔怪道:“行了行了。公子前来,本来是件喜事,怎么被你们母子弄得,好像天塌了一样?”
程凯知道,这或许就是为人父亲的天性吧,哪怕心中再怎么柔软,也要伪装出一副强大的外表。
收起心中的感慨,程凯也呵呵笑道:“就是就是,这要是不知道的来了,或许还以为是凯欺负你们一家呢。”
赵康闻言,也迅速擦干了泪水,“凯哥说得哪里话?这方圆十里的大小人家,谁人不知道凯哥与康的关系?怎么会误会凯哥呢?”
“不过,凯哥教训的是。今天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啊!没想到凯哥不禁活了下来,甚至康还有继续在凯哥麾下效力的机会,如何不令康激动?”
“母亲,今日我与凯哥再次重聚,岂能不把酒言欢?凯哥,今日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何如?”
程凯自无不允,爽朗一笑,“只怕小康你不是哥哥我一合之敌啊!”
“切!”男人最不能承认的有两个,一个是那活儿不行,在一个就是喝酒不行。哪有男儿不饮酒?所以赵康哪怕心知自己真的不如凯哥,又怎么能承认,执拗道:“还没有比试过,哥哥可莫要说了大话!”
“哈哈哈!好,那某今日便叫小康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