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江东群臣都十分惊讶,难道自己今天见到的是假的关羽?这完全不像是印象中的关羽会说出来的话啊!
他们当然想不到,眼前之人,还真的就不是真关羽,而是狸猫换太子换太子之后的程凯。当然了,这个时候貌似还没有“狸猫换太子”这么一说。
如今虽然已经进入了灵气复苏的时代,江东之地世家颇多,也不乏记载灵气复苏的典籍。其中自然少不了对于万年前和五千年前那段灿烂时期涌现出来的种种血脉以及天赋能力的介绍。
但是,毕竟灵气复苏的时间还短,刚刚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众人的意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另一方面,血脉能力虽然并不稀有,几乎每个人体内都蕴含有部分的血脉之力,灵气复苏时代下,大多数人都能开发出自己的血脉之力。
但是,血脉这种东西,就如同其他资源一样,永远是越顶级的血脉便越稀少,而最为广泛的血脉则是连黄级血脉都比不上的不入流血脉。
而只有玄级上品以上的血脉才可能会在灵气复苏刚刚降临的时候便能觉醒血脉,获得第一个天赋能力。
而在众多天赋能力中,有各种兵器精通的、体形变化爆发的、精神类的,当然也少不了辅助类的。变化能力,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在灵气复苏十几年或是数十年后,每个人都有了许多种天赋能力,到那时变化之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但是在这一刻,还没有人想到这一方面上来。
更何况,大家可是都知道,当时跟随关羽一同撤退到麦城的,不过三百余人。至于那些麦城本地居民,觉醒天赋的几率就更低了。不久之后吕蒙定计伏杀关羽,最终俘虏。
如此短的时间、如此少的士兵数量,怎么可能就会有人是稀有的玄级上品天赋,而且还好巧不巧地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就觉醒了与变化相关的天赋能力?
因此,众人只是感觉现在的关羽有些蹊跷,或者说不是原来那么倨傲了,都没有往“这个人真的不是关羽”上面想。
或许是因为灵气复苏,不甘心就这么陨落吧。毕竟,像关羽这样二十岁就能抵达三阶巅峰的武者,四十年积累必然极为深厚,恐怕数年之间直接成为高阶武者都不是没有可能啊,怎么可能甘心在这种时候殒命呢?
众人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再看看堂前态度谦卑有礼的“关羽”,不由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孙权也是这样想的。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明明有着长生数百年,甚至更久的机会,却在机会到来前的关键时刻陨落,那必然是不甘心的。
若是为此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要说低声下气了,便是丢下这江东之主的位置,自己也愿意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孙权还是耐不住地志得意满。瞧瞧!那可是关羽!应该是普天之下最强大的武者了吧?尤其是灵气复苏之后,老年武者没有了气血不足的问题,更是可怕!
凭借着近四十年的积累,天下还有谁能在单对单的战斗中战败关羽?
没有!
绝对没有!
但是此刻,这无敌的武者却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亦恭亦敬,怎能不令人兴奋?
孙权此刻虽然有心想要降服关羽,但是志得意满之下却不由接连嘲笑道:“孤很早就仰慕将军的德行,想要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但是将军何故辱我?”
“公平昔自以为普天之下再无敌手,今日何由被吾所擒?”
最后,孙权高声笑问道:“将军今日还服孙权否?”
话一出口,孙权就隐隐有些后悔。既然有心想要降服关羽,又何必出言羞辱呢?这样即便关羽真投降了,也够呛会真心对待自己啊。
而且,还平白无故地在如此多臣子面前,显得自己度量有些小了,真是不应该啊。全都怪自己一时之间太过得意,哎!
不过,即便心中暗骂自己,孙权面上也是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为人主者,一时得意,本就不该,但做了也就做了,曹老贼不也是如此嘛;若是再有所反复,那就更加为臣子所不屑了。
程凯听到孙权的话,也是不由在心里嘲讽了一下,就凭你这度量,活该手下有周瑜、鲁肃这样的智者,却二十年间几乎没有拓土,只敢去欺负一下交州士家。
你瞧人家曹操,面对杀了亲儿子的张绣,都能忍着心痛好生抚慰;面对坑了自己一次的蒋干,都敢放心让人把继续坑自己的凤雏拉来。
再看刘备,黄权、刘巴不给面子,亲自上门;后来黄权投曹,刘备还为他说话。
曹操虽然时有得意,却是在自家文武面前,或是铁铁的仇敌之前,从没有过像孙权这样斤斤计较。
如此度量,才是真正的人主,才是人主应有的模样。
而孙策、赵云、张飞、诸葛亮,等等,许多同一时代的豪杰,也都有擒住敌将而以礼相待的事例,为人称颂。
孙权如此,虽然一时痛快,但却反倒是落了下乘。
不过,心里虽然如此,面上程凯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吴侯说关某有所羞辱,却是事出有因。”程凯直起身子,正视孙权,朗声问道:“关某虽为汉中王义弟,却仍为臣。吴侯既欲有心结秦晋之好,却是已然将令妹许配给汉中王。”
“关某为人臣子,镇守一方。吴侯却欲与关某结为姻亲,关某却不知吴侯到底存着何等心思?”
“难道,吴侯真的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地想要与关某结亲?”程凯反问道:“现在关某信了,却是不知,吴侯相信吗?在座的江东文武又是否相信?”
孙权到底也是被曹操感慨“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帝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是有的,“孤当然正是此意!”
这话说的,还挺肯定,如果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听到这句话,估计十有八九就真的相信了。甚至连在座的像性子比较直、或者年纪比较轻的,不由得举起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呵呵,”程凯倒是没有掩饰地笑了,“吴侯既然如此说,那关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到时候却不知益州上下又会如何想了。关某岂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