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叮叮嘟着嘴巴,鼓着腮帮子,包子一样的嫩白小脸惹得阮绵绵想要狠狠捏一捏。
“就抱一下好不好?”阮绵绵放轻了语气,商量式的口吻,眸含期待地看着叮叮。
叮叮顿时委屈了,不满地看着百里长歌,那样子,像是受了欺负要哭了。
百里长歌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沉闷的性子,他不喜欢外人靠近。
此番看见那满脸憋屈泪光盈盈的样子,一颗心都快给软化了,瞪了一眼阮绵绵,“好啦,你就别再逗弄他了,待会儿要真给弄哭了,小心他一辈子赖上你。”
阮绵绵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来,干笑两声,“师姐,你别开玩笑,就这么个小不点儿,我可等不了他长大。”
话完,阮绵绵又补充,“再说了,我……”
“我知道,你早已有了意中人嘛!”百里长歌笑着替她说完。
“谁说的?”阮绵绵皱眉,“敢在背后乱造我的瑶,小心让我抓到了,绝不放过!”
百里长歌失笑着摇摇头。
这些年轻人啊……
两人坐了一会,又聊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
九方雪婵走出庵堂的时候,果然见到西宫良人等在门外。
已经一年未见,她印象中的儿子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
缓步走过去,九方雪婵轻唤:“景逸。”
西宫良人浑身一震,转过头来,“母后……”
没想到那个山大王真的能把母后给请出来。
西宫良人顷刻敛了思绪,几步上前站在九方雪婵面前,望着她清瘦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母后近来可好?”
九方雪婵已经出家这么多年,本不该牵涉红尘俗世,可这么多年来,她的两个儿子——叶痕和西宫良人,每到春年之前,总会亲自前来看望她,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俩还会劝她还俗,可时间一长,他们看到了她出家的决心,便也就打消了这份念头,每次来都只是远远看她一眼便走了。
然而这一次不同,西宫良人要把圣花之母送给大燕秦王,这是一件能轰动整个语真族的大事,饶是九方雪婵再沉稳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所以,她再顾不得出家人的清规戒律,直接跑了出来,对西宫良人的称呼也不再是“施主”,而是换回了从前她作为王后时称呼儿子的“景逸”。
凝望西宫良人半晌,九方雪婵道:“这庵堂的确是冷清了些,但我从不觉得清苦,能在佛前对我从前犯下的过错进行忏悔,已经是一种奢侈了,怕只怕,我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九方雪婵又问他,“我听绵绵说,你准备把圣花之母送给大燕秦王?”
“是。”西宫良人供认不讳,他就知道,这件事势必会惊动一拨人。
毕竟语真族存在的两千年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一位宫主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他如今开先例,极有可能会引起内乱。
“万万不可啊!”九方雪婵紧紧皱眉,苦口婆心道:“你忘了你父王当初把夜极宫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交代的吗?语真族无论怎么改革制度,都不能走上灭亡的道路,只能想办法让种族壮大起来,你肩负着振兴整个种族的重任,为何突然做出震撼全族的举动来?你可知圣花之母对于语真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儿臣知道。”西宫良人垂下眼睫。圣花之母是语真族人的信仰,就如同岷国人的信仰是九重宫一样。
不同的是,九重宫是因为女王凤息而得名,然而语真族圣花“浮藏”却只是花开奇特,花瓣黑白相间,在他看来,开放了这么多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兴许就连长流河里面的红莲上沾染的灵气都比圣花多。
所有人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都在西宫良人的预料之中,故而面对九方雪婵这番话,他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母后,这件事说来话长。”西宫良人并没有急着解释,指了指叶痕他们所在的那间专门接待的屋子,道:“外面天冷,你去那边坐一下,我再把事情的原委与你说。”
九方雪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随着西宫良人去了叶痕他们所在的屋子里。
见到九方雪婵,叶痕抿唇片刻,出声唤:“母亲。”
九方雪婵身子微微微僵了一下,走过去坐下。
西宫良人亲自给她倒了茶,又把之前告诉叶痕他们的话同九方雪婵说了一遍。
九方雪婵听完之后一头雾水。
“你的意思是,那位国师活了五百多年?”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西宫良人道:“然而长生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么多年都在等待凤息另外那一半灵魂的转世,终于在中秋之夜等到了荀久的到来,可是他晚了一步,让扶言之的转世秦王先遇到了荀久并且成了婚,荀久的血液对花魂再无作用,无奈之下,他们才会想到找齐六种材料把五百年前凤息的那柄黄金剑铸造出来再回一趟九重宫放血浇灌花魂解救国师。”
“可是,这一切和语真族有什么关系呢?”九方雪婵始终不赞同,“就算是那六种材料里面有一种是语真族圣花,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做出这种牺牲,代价太大了,一旦圣花之母被取走,族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动乱,谁都没法预料,景逸,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