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轻哼两声,
知道她又要拿身份压人,西宫良人迅速打断她,“听听到无妨,中途可不能插话,否则我便说一半留一半,急死你们。”
阮绵绵立刻皱眉,“我怎么就听不得了,好歹我也是……”
西宫良人睨了她一眼,“本宫主为何要说与你听?”
阮绵绵搬来凳子在西宫良人对面坐下,挑眉望着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快说快说,本大王这么久没出山,都快憋疯了,你去了大燕,一定遇到很多新鲜事儿,不妨说出来与我们分享分享。”
叶痕说得的确没错,他就只有这两日有时间。
西宫良人一呛。
叶痕低笑,“你每年不都只有这几天才最有时间吗?你如今不说,过两日便回了夜极宫忙着搬迁事宜,哪里还有时间说,莫不是你改主意了,打算与我们回大梁过年?”
提起刘权,西宫良人便想到荀久,一想起荀久,他便想起郁银宸以及他们五百年前的那些事,顿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只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改日有时间我再细细与你说来。”
“二叔公?”叶痕一时面露惊讶,西宫家族的这几个叔公,他就只见过面前坐着的四叔公,其他两位全都没见过,便是西宫良人的继位大典上,那两个人也不曾出现过。
西宫良人扬眉一笑,“刘权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二叔公的徒弟,而且学了一身好本事。”
这么多年,大梁这边一直派出暗卫去找,但都全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冰火湾混得风生水起,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刘权喜欢高阳,可是高阳喜欢嘟嘟,重阳节的的时候一群人去登山,高阳亲手绣了香囊并配了茱萸分发给每一个人,就因为第一个先给嘟嘟挑选,最后剩下的才给刘权,刘权不高兴了,直接赌气对高阳说不要,高阳也是个性子烈的,直接就把香囊扔在了人群里,刘权本来说的是气话,见她真把东西给扔了,又觉得难过,所以第一时间下车去捡,谁知这一捡便被人拐走了。
在坐的几人,只有嘟嘟、叶痕和西宫良人知道当年刘权是怎么离开的。
嘟嘟脸色越来越难看。
西宫良人不置可否。
这一次,不仅是嘟嘟,就连叶痕都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刘权如今成了海盗?”
“是啊,人家身份可高了。”西宫良人装作没看见嘟嘟变了脸色,兀自道:“在冰火湾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小海盗‘权少’,若是有他的‘地狱之门’海盗船护航,你们想去哪里都行,不敢有人在海上对你们动手。”
嘟嘟脸色一变,“大伯父……遇到刘权了?”
“刘权。”西宫良人眨眨眼,“我在大燕看见他了。”
“谁?”嘟嘟立刻来了兴趣。
西宫良人眸光一动,随后扬眉,“我倒知道一个人,他可以带你们去海上玩。”
嘟嘟道:“也不是打算去大燕,只是想去海上玩。”偷偷瞄了叶痕一眼,嘟嘟又小声道:“不是我,是高阳想去。”
叶痕微微皱眉,“你竟然打算去大燕?”
“那看来是不好玩了。”嘟嘟耷拉下脑袋,“算了,不好玩我就不去了,免得到时候还让你们担心。”
嘟嘟看着西宫良人同样笑眯眯的样子,陡然间打了个冷噤,他一向了解自己这个大伯父是个与爹爹一样腹黑的人,若是他直接说出这种话,那就一定是反话。
若是早知道自己去一趟大燕回来能碰上这么多事,他一定在夜极宫好好待着。
实际上,他是有事才会去的大燕,哪里是去游山玩水,最后还在鬼蜮森林还看见了入魔残害大燕百姓的三叔公,最重要的是,回来以后碰上了一个山大王,哦不,母老虎!
“非常好玩,简直是人间仙境。”西宫良人勾起半边唇瓣,似乎猜中了这小子想说什么。
嘟嘟让人拿了圈椅过来在西宫良人身边坐下,这才笑眯眯问:“大伯父,大燕好玩吗?”
叶痕好笑,“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事?”
嘟嘟被戳中了心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嘟着嘴巴哀怨地看着叶痕,道:“爹爹,你看大伯父,去了一趟大燕回来就疏远我了,他不爱我了。”
西宫良人直翻白眼,“我还不了解你?你样貌继承了叶痕,性子却是随的长歌,狡猾如狐狸,若非知道我会来,若非有事求我,你今年才不会弄这么大的阵仗从山脚就开始迎接我呢!”
嘟嘟嘿嘿一笑,“没事就不能与你亲近亲近吗?”
西宫良人将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扒拉开,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这次,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无论是眉眼鼻还是大致轮廓,他都继承了叶痕的无与伦比,唯一不同的是,叶痕身上时刻散发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气息,而嘟嘟则显得平易近人,尤其是见到西宫良人以后,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揪着他的胳膊,“大伯父,大伯父,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这个孩子正是大梁如今的小皇帝叶天泽,乳名嘟嘟,摄政王叶痕与百里长歌的儿子。
随着话音落下,外面走进来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孩子,一身的锦衣小华服,圆溜的双眼漆黑如墨,那张小脸,精致到让人一见就想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