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点点头,“这个办法是不错,利用两边地形,从高空滚石下来摧毁他们的战船,可这样做,既费时又费力,将士们不仅要连夜爬上两岸高山,还得提前备好石块,这个过程太辛苦了。”
“或许可以考虑利用江岸两边的地形。”郁银宸在一旁补充。
身侧扶言之应声道:“所以接下来的一战,只能智取。”
站在仙鹤关城墙上,凤息负手看着下面的情形,薄唇微抿,“仙鹤关一过,就到了古桑江,南岷水兵薄弱,江上作战无疑是送羊入虎口,如果硬来,仙鹤关很可能再一次被攻陷。”
南岷将士正在清理着战场上的残肢断臂。
硝烟弥漫的主战场上,城墙染血,尸体堆积,血腥混合着**。
……
副将立即下去传令撤军。
玉无垠捏紧拳头,沉声道:“下令撤军,退出仙鹤关,另外,吩咐文书大夫,即刻上书回西凉请求战船支援,接下来的一仗,只怕要在江面上进行了。”
“太子殿下……”副将催促道:“再不撤军就没机会了。”
过了仙鹤关,后面便是古桑江,一旦被南岷军逼出古桑江岸,再想要攻进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玉无垠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战况,又看了一眼站在高岗上观战的凤息,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不多时,副将过来禀报,“太子殿下,南岷军手中有千丈弩,我们这边的弓箭手根本抵挡不住,快下令退军吧,否则我西凉数十万大军非得葬送在千丈弩之下。”
玉无垠趁机跳了下来,与南岷前锋军交战在一起。
玉无垠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将手中长剑狠狠刺在马儿脖颈处,马儿吃痛,扬起前蹄高声嘶鸣,恰在马儿高扬前蹄的时候,六支箭尽数刺入马儿身体,替玉无垠挡去一场灾祸。
六支箭上都注入了灵力,在虚空中发出呼啸哀鸣声,比携了浓烟火光的石炮还要具有威慑力。
只不过,不等他反应,扶言之早就将弩上六支箭齐齐发射了出去。
虽然场面极其混乱,但对方很快便发现了扶言之的动作。
凤息坐了一会,策马走上高岗,望着下面海潮交叠般的两军队伍厮杀,滚滚浓烟中,只见扶言之突然一跃而起,足尖轻点马背,手中一架千丈弩,螺旋状的箭矢越过将士们的重重身影正对着玉无垠。
血腥随着残肢断臂散开来,只要有人倒下,立即便有无数人踩着尸体而过。
郁银宸排好阵型以后,两军正式交战,连天战鼓声中,百万大军如同风沙扫过天地,银枪交击的金铁声、箭雨飞越城墙的呼啸声、将士们蜂拥而上的呐喊声交杂混合在一起,城墙蹀垛冒烟、地上飞沙走石。
凤息不再僵持,收了黄金剑策马往回走,在安全区域内坐下休息。
“嗯,你去后方歇息一下。”扶言之对她点点头。
轻笑一声,她道:“你不希望我去,那我便不去,反正我只是个监军而已,责任是把前线的战况上奏国君而并非打仗。”
凤息很喜欢看扶言之明明吃醋却又不说出来闷在心里的憋屈样子。
微微叹了一口气,凤息想着等这一仗大胜,凯旋回帝京之后再告诉郁银宸,到那时兴许会是她和扶言之的大婚了。
这件事,凤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郁银宸开口,她现在对扶言之,算是起了些许兴趣,否则结印不可能成功。
只不过……郁银宸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她和扶言之已经结印。
取完心头血,是凤息最虚弱的时刻,也正是因此,郁银宸才有机会将她弄去关在后山的上古阵法中。
所以,那一晚,他们结得很辛苦,第四次才勉强成功。
百世同心结这种东西,凤息只在古籍上见过,现实中从未见过甚至是听说过有人使用。
迫于形势的紧张,在扶言之即将进京点兵的前一个月圆之夜,她答应了和他结印。
“我……没有。”扶言之一时语塞,面上快速飞过的薄红在这大战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尤为格格不入,却让凤息看得赏心悦目。
凤息心思一动,好笑道:“扶言之,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扶言之淡声答。
凤息听着这语气有些古怪,不由得狐疑睨他一眼,“怎么了?”
沉默片刻,扶言之道,“你去安全区域休息就好,我自会去对付玉无垠。”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的那种感觉如何形容,但他很清楚,自从在九仙山知道凤息突然不见喝了好几天的酒以后,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哪怕是她当作兄长的郁银宸。
扶言之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好几年了。”凤息如实道:“以前接了个任务要去西凉刺杀安王,中途出了点意外,都是因为他,我今日可得好好与他打一架,把当年的仇报回来。”
扶言之听闻凤息从前和玉无垠打过交道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坐在马背上不动,吩咐郁银宸先布阵,他转眸看向凤息,抿唇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凤息淡淡一笑,对着扶言之道:“擒贼先擒王,我从前与玉无垠打过交道,这个人便交给我了,你们两个排好阵型以后利用千丈弩的优势将西凉军逼出仙鹤关,退到古桑江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