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你不必遮掩。”郁银宸神色淡淡,
“我……”荀久吞咽了一下,转瞬笑眯眯地道:“你问这话可真有意思,我娘生我十六年,我自然是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了,你们语真族人问年龄都喜欢这么拐外抹角的么?”
片刻之后,整个人被郁银宸这一问惊呆。
荀久接过,趁机轻嗅一番,确定无毒之后才敢继续端着。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给她倒了茶。
郁银宸不答反问,“你来这个世界多长时间了?”
荀久上了马车以后,也不谈别的,甚至连招呼都不想打,直接问郁银宸,“你方才说有什么事是关乎我性命的?”
阿湛开始赶车。
“行了,我自有分寸。”荀久绕开北炎,在他无可奈何的目光之下掀帘上了郁银宸的马车。
“姑娘……”北炎低声劝慰,手指不着痕迹地指了指马车,“这里面的人可不简单,万一你……”
“你让开,若是出了事,我不要你们负责,我自己来承担,这样总行了吧?”荀久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郁银宸说了那句话以后,她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很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件关乎她性命的大事值得郁银宸这样大仙级别的人亲自来找她。
“小的……”北炎一时语塞。
“你如今是谁府上的人?”荀久淡淡瞥他。
“那也不行!”北炎头一次看见荀久这么严肃的脸色,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咬着唇角说:“殿下吩咐过……”
“让开!”荀久冷着脸,“我又不是去偷人,办正事呢!”
北炎动作迅速,一个飞身就挡在她跟前,眉头紧蹙,“久姑娘,您不能去!”
快速走下石阶,荀久奔着郁银宸的马车而去。
这个人一向神秘,若非有真实且重要的事,他绝对不会闲得无聊来她家大门前吹冷风。
定了定神,荀久想着郁银宸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跟她说这些。
阿湛已经将马车掉转头,却没急着赶,明显在等着荀久。
荀久还呆愣在原地,眼见着银袍男子要调头赶马车,她赶紧回过神来,高声呼唤,“等一下!”
郁银宸饶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并没有再重复第二遍,尔后,慢慢放下帘子,动作自始至终都很优雅。
荀久心神一震,“你说什么?”
“是与你性命攸关的事。”郁银宸抬眼淡淡看她,仿若带了魔力的瞳眸却似乎穿透了这具身体,直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荀久拢了拢衣襟,垂下眉目,“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天太冷,我不想出去。”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草木上皆覆了薄薄一层,冷气依旧。
想到之前仅仅是与西宫良人同坐肩舆就被扶笙折腾成这个样子,若是今日再与郁银宸产生什么瓜葛,那么扶笙这次只怕就不光是吃人了,他还会想要杀人。
“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郁银宸看向他,琥珀琉璃眸里面含了复杂的光色,她并不是很能看懂,但隐约能感觉得出郁银宸有事情拜托她。
荀久收敛了心绪,试探性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两人说话间,马车帘幕被挑起,露出半张郁银宸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他已经恢复了,玉冠墨发,一如既往地银紫色宽袍大袖,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会觉得惊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主上是谁就行。”阿湛再度微笑。
“你是谁?”月圆那夜,身着银袍男子的阿湛是在荀久走后才现身的,所以荀久并没有见过他。
看见荀久,银袍男子冲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久姑娘,请。”
荀久一路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门外,果然见到外面停了一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重锦帘幕紧闭,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何人,只能见到外面赶车的银袍男子秀美俊逸。
夏堇见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见荀久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索性闭了嘴。
“嗯,我知道了。”点头间,荀久已经捯饬好了自己,抬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夏堇摇头,“并没有,那人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说报上姓名,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人。”
荀久坐直了身子,也并不急着去开门,一边整理衣襟和头发,一边披上银红披风,问房门外的夏堇,“他可有说找我作甚?”
他怎么会想到来找她?
莫非是郁银宸?
荀久猛然睁开眼,卧龙大街矶石巷见过的……
“姑娘,外面有人找您。”夏堇犹豫片刻道:“说上次你们在卧龙大街矶石巷见过。”
“何事?”荀久没睁眼,淡淡出声。
喝完汤,荀久换回了自己的衣裙,又坐在小榻上就着屋内的地龙暖了暖身子,准备再睡一会儿等季黎明回来,屋外夏堇却匆匆来敲门。
千依听她这样说,也就放了心。
“放心吧!”荀久摆摆手,“我跟他性格互补,便是想吵都吵不起来。”
千依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阿久,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想到那方面去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你们没吵架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你在乱想什么?”咳了半天回过神,荀久嗔了千依一眼,“还有好几日才大婚呢,我跟他能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