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去请荀久,季芷儿马上急了眼,“二哥这是什么意思,嫌今日的事还不够丢脸么?非要让一个外人来掺和,你是怕传言传得不够激烈?”
季黎明看都没看季芷儿,将眸光定在二夫人身上,声音一如先前般的寒凉,“荀久是女帝亲封的御前医师,她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为了千依的清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让她来查验了,还请二婶娘拿个主意。”
“娘,你不能听二哥的!”季芷儿抢在二夫人前头发话,“今日的事,只要勒令府中下人不准乱嚼舌根,出去以后便没有人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若是让荀久那个贱……可若是让荀久来,她回去以后一定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季府的脸面,谁来担当?”
二夫人紧锁着眉,似乎在犹豫。
季黎明冷笑一声,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千依今日之所以会被老三给非礼的原因再加上季芷儿站在院子里的那一声高喊。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季芷儿设计的!
死盯着季芷儿,季黎明眼底涌起巨浪一般的怒意,“我且先不问你为何这么巧刚好在千依被非礼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我就想问一问,你口口声声为了季家的声誉,为何看到了不悄悄去告诉二婶娘,非要高声惊呼弄得阖府上下皆知?”
看到这样的季黎明,季芷儿明白今日自己算是与二哥彻底撕破脸了,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似乎再由不得她犹豫后退。
紧咬牙关,季芷儿迎上季黎明的视线,“我只不过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罢了,头一次见到那样的情况,一时不知所措高喊一声有何奇怪?”
“那后来呢?”季黎明脸色更寒,“后来丫鬟婆子们都来站到门外的时候,你为何也跟着她们一起看戏?”
不待季芷儿开口,季黎明又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只是个小姑娘,连驱散丫鬟婆子的本事都没有吧?”
季黎明这句话说得极其讽刺。
季芷儿在府里一向嚣张,别的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见到她都是怕得要命,能躲则躲。而当时季芷儿确实与那些人站在一处。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季芷儿授意那一群人站在外面看戏的。
“你!”季芷儿一时语塞,随后眼底泛起泪花,柔柔弱弱地看向二夫人,小嘴一扁,连声音也带了哭腔,“娘,你可得为我做主,二哥这么说我,分明是想将罪责都推卸到我头上来,三哥当时与千依在房里,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更何况就算我看到了,我能怎么办?”
季黎明眼眸中浮上讥讽,“芷儿方才一口咬定你看到千依给老三下了药,如今又说房门紧闭你什么都看不到,这是想说明什么?说明你之前在撒谎?”
“我没有!”季芷儿矢口否认,眼尾扫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的千依,眼底恨意更浓,指着她便大吼道:“千依这个小贱人确实给三哥下了药。”
说完,季芷儿转头看向季黎川,“三哥,你倒是站出来说句话啊,当时是否是千依先勾引的你?”
季黎川回望了季芷儿一眼,曜黑石般的眼眸中浮现几许兴味几许讥诮,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安静站在三夫人罗氏旁边。
“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季芷儿急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三哥反而哑巴了!难道他不怕事情暴露了被爷爷重罚?
“川哥儿,千依是否给你下了药?”二夫人眼风斜过来,明显带了几分不耐烦之意。
千依身子一顿,袖中手指捏成拳,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晓得二夫人一向处事公平,既然四姑娘一口咬定奴婢给三少下了药,那么奴婢也恳求二夫人同意让久姑娘前来查验,若是三少身上真有中了药的痕迹,奴婢甘愿受罚,可若是没有……”
千依幽冷的眸光一转,定在季芷儿身上,继续道:“若是没有中了药的迹象,那么四姑娘便是在凭空捏造事实,污蔑奴婢,还请二夫人给个说法。”
千依的这番话,虽然全程自称奴婢,但语气不卑不亢,神情也没有了之前那般惊惶无措。
二夫人垂眼看下去,心中总觉得这丫头的性子有些像当年还未入宫的季采萱(季太妃)。
收了思绪,二夫人回过神来。
不可否认,季黎明和千依的这个提议是证明清白的最好办法,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家女儿在撒谎,一旦让荀久前来查验出川哥儿身上并没有中了药的迹象,那么到时候莫说季芷儿,就连她这张脸都要丢尽。
“你且先起来。”二夫人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千依,淡淡道:“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别长时间跪着了,先进去休息,待会儿我会让厨房给你熬些补身子的鸡汤。”
千依全身一僵。
刚才季黎川对她所做的那些,的确是让她名声全毁,可实际上,季黎川并没有进行到那一步,撕碎她的衣服,弄乱她的头发,这一切都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的假象而已,她如今仍是清白处子之身,又何来“补身子”一说?
二夫人一开口就肯定了她已经**,是想借她来打压三房还是另有所图?
千依深深皱着眉头,不管怎么样,二夫人这句话一出,就等于宣告了她已经是个被破了身的弃妇,所有人的猜疑到此终止。
狠狠咬着嘴唇,千依并没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