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众人的目光
扶笙突然有些后悔将荀久带到奉天殿来。
女帝就够艳光逼人的了,没想到精心打扮过的荀久更胜一筹,简直让人错不开眼。
见到荀久进来的一刹那,殿内一半以上的大臣眼睛都直了,另一半年迈的则咳嗽不止,装模作样抬袖遮眼,却又忍不住瞄一瞄。
然,纵使这套留仙裙看起来万分淑女万分保守,也依然挡不住荀久曼妙的身姿,层层褶皱散发流光的裙摆往上,能见她纤腰不盈一握,更凸显出胸前的饱满,那诱人的曲线,无疑是让男人们血脉贲张的**深渊。
故而扶笙特地挑了湖水蓝,浅淡的颜色能将她的逼人光艳中和,看起来更添清丽。
荀久的长相,是潋滟桃花瞬间绽放的艳丽,是天际霓虹飞曳出的明媚,更是深夜里蔷薇幽香阵阵的蛊惑。
今日的荀久一袭湖水蓝挑丝双巢云燕留仙裙,依旧是扶笙为她准备的礼服。
荀久和扶笙是最后进入奉天殿的。
姜易初、容洛和顾辞修是外臣,不必像百官一样来大殿,他们三人早就随着花脂去往旁边的暖阁里暂歇喝茶等着宫宴开始。
但像今日这般心情舒畅还面带笑容的女帝,所有人都是头一次得见,心中不免忐忑,纷纷猜想着女帝是不是魔怔了。
女帝性子阴晴不定,他们这些朝中元老是再清楚不过的,素来只见她冷艳高贵的模样。
她这个表情,反而让部分朝臣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已经痊愈的女帝正襟危坐于奉天殿的黄金帝王宝座上,神采奕奕,难得的面上噙着一抹淡笑。
按照礼仪,朝臣们是该先到奉天殿见礼过后才根据礼官的安排逐一登上画舫的。
画舫有限,还得保证女帝以及百官们的安危,所以对每艘画舫上的人数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这一次的宫宴与上一次迎接姜易初他们的到来有所不同,暗喻恭贺女帝重获新生,故而宴请的多是朝中官员,朝臣们的亲眷基本没来。
申时刚过,荀久便沐浴更衣好与扶笙一起坐上马车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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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那天与他同游秦王府后园的时候随便说了一句蓝花楹的花期好美,他便深深记下并借着宫宴安排一场烟火来弥补,这样的心思细腻,这样的无微不至,让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爱?
荀久眼睛眨了眨,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湿润。
扶笙道:“我没见过蓝花楹开花的时候是什么样,但我想倘若能与你一起共赏一场烟火,那样的美景大抵也是能比得上蓝花楹的。”
听到这句话,荀久怔了怔,“你……”
他说着,长臂轻轻将她揽入怀,温声道:“我政务繁忙,并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陪你,唯有借此机会让你好好放松一下,算是……算是弥补那些我无法陪你的时光。”
扶笙没回答这个问题,径自道:“池中的假山上都准备了烟火,等晚上宫宴开始便能看到。”
“确实又惊又喜。”荀久惊奇地看着扶笙,“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以这种方式举行宫宴?”
“今早上朝,我提出来的。”扶笙看着荀久一脸惊喜地样子,满意地勾了勾唇,“与其说是为女皇陛下准备,倒不如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池中有二十余丈高的渐台,并堆筑了象征仙山的蓬莱、方壶等假山,起雾的时候,假山在薄雾里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仿佛真入了仙境一般。
凤临池是天赐宫北面由明渠引汝河分支水形成的人工湖,占地一百五十亩,比整个秦王府邸还大。
“谁出的主意?”荀久惊道:“这也太浪漫了!”
扶笙点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荀久惊得张大嘴巴,“宫宴在画舫上举行?”
扶笙侧过脸来,微微一笑,“晚上的宫宴很特别,准备了很多画舫,即将在凤临池上举行,相信这会是一个特别难忘的夜晚。”
“什么意思?”荀久隐约觉得扶笙这话有些不对味。
“无事。”扶笙摇摇头,随即感慨,“一夜的时间,也足够了。”
语毕,荀久看向扶笙,“怎么了吗?”
荀久道:“前段时间魏王便来信了,也不知道魏国发生了什么事,是姜易初一力压下,只为了等女帝动手术,如今手术完成,女帝也成功醒来,算算时日,他们几个在燕京也待得差不多,该是时候回去了。”
“这么快。”扶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才刚刚用过。”荀久抬起头来,“与姜易初一起的,对了,他已经回了典客署,并告诉我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魏国了。”
“用过饭了吗?”扶笙又柔声问。
“偶尔。”荀久垂下眼睫,不想让他继续追问下去,她很清楚,若是让这个醋坛子知晓她曾经梦见过郁银宸,待会儿肯定满屋子的醋味。
扶笙眸光微动,“你在自己府上的时候会做噩梦?”
“还不错。”荀久笑道:“起码不会做噩梦。”
“昨夜睡得好不好?”扶笙走过去坐在荀久旁边,目光里满是柔意。
荀久问过了,姜易初打算明日便启程回魏国。
扶笙下朝回来的时候,姜易初已经在玉笙居内用了饭并骑了马回典客署,说要为晚上的宫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