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原本在心中叹息这妇人太过老实,遇到
“姑娘,我并非有意,实在是没看见这只猫儿会来得如此突然,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只猫儿值多少钱,你开口,我照价赔给你。”
外面传来妇人满是歉意的声音。
荀久阖着双目,准备睡上一觉等她们解决问题再回府。
季芷儿的脾性,她是最为了解的,骄纵蛮横,一旦被她缠上,自己很可能脱不了身。
眼下道路受阻,阿木也无法继续前行,荀久索性放下车帘来坐着不动。
一只折耳猫值不了多少钱,可一旦冠上季太妃的名号,那么便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
定是季太妃的折耳猫调皮跳出车厢来,碰巧外面这个妇人的牛车经过,所以不小心被车轮碾死了。
瞧见这一幕,荀久瞬间明白了。
荀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眼风一瞟,看见对面停了一辆更大更华丽的马车,马车上的标识正是瑞王府。
莫非被碾死的这只折耳猫便是当初她在梅园外面遇到的那只?
据后来的侍女说,那是季太妃的心头宝。
荀久不由自主地想到宫宴那天晚上她躲在梅园外偷听女帝和姜易初谈话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只折耳猫。
折耳猫……
妇人的旁边停着一辆小牛车,车轮下有一摊血迹,还能勉强看出被碾死的是一只折耳猫。
荀久撩帘往外看去,见到季芷儿正站在大街上横眉竖目叉腰怒骂一个妇人。
荀久完全猝不及防,脑袋在板壁上狠狠撞了一下,她皱眉过后想开口问阿木,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不会说话。
马车经过市集时突然停了下来,外面隐隐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替阿紫扎了针从掖庭宫出来,荀久坐上了新配备的马车,车夫是扶笙给她安排的哑仆,名叫阿木,据说武功不弱,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你说得对。”荀久淡淡一笑,“方才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周全,既然你觉得不要相认的好,那我也就不插手了,顺其自然便好,若真有那个缘分,你们终有一天也还会重聚的。”
对于二老来说,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打击。
肖老和齐大娘或许这么多年早已经把寻找肖雅这件事当成了信仰,也当成了活下去的动力,倘若一直找不到,那么他们便一直觉得有希望,可若是让他们知道当年的肖雅已经成了郁银宸培养出来对付秦王的细作,且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回忆。
荀久认真想了想,觉得阿紫这番话说得不错。
摇摇头,阿紫道:“杀手本无心,奈何我在九年前将一颗心丢到了苏简身上从此一错再错。感情对我来说是种累赘,但对于苏简,他是我甘愿承担所有后果的累赘。眼下我如履薄冰,主上一天不联系我,我便担心着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叛变,这种时候,的确不适合再掺杂进亲情来,免得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趁机威胁,那样的话,我得不偿失。”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们兴许这么些年一直在找你?”
闻言,阿紫原本激动的眼神慢慢冷寂下来,恢复了一贯的清清冷冷,“罢了,久姑娘不必这般冒险,若是让各方势力的眼线发现了,对谁都不好,就算你说的那对夫妇便是我爹娘,那么这么些年过去,他们早就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互相不打扰。若是时隔这么多年突然介入对方的生活,想必会各种不适应,我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自然也没有亲情可言,便是相认了,也只会徒增尴尬。”
“这个……”荀久迟疑道:“等我找个机会让他们二老乔装打扮来掖庭宫看你,你如今想必是出不去的。”
“是谁?”阿紫声音略带颤意,眸光烁烁。
荀久已经在心中大胆猜测阿紫很可能就是当初走丢的肖雅,只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辗转到了郁银宸手下,被他抹了记忆做了细作和杀手。
这些症状,与齐大娘描述的肖雅颇有些像。
双十年华,后背有月形胎记,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
“嗯。”阿紫点头。
“对了阿紫,你今年是不是刚好双十年华?”
“只是大概的猜测。”荀久道:“具体的,还等找个机会确认一下。”
阿紫大惊失色,霍然转过头看着荀久,声音满含激动,“久…。久姑娘知道我爹娘的身份?”
“我可能……”荀久放低了声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
末了,阿紫忽而觉得荀久问得很是奇怪,“久姑娘是否觉得这胎记不正常?还是说你有什么发现?”
阿紫再度摇头,“没有,我只有跟随在主上身边的回忆,而主上手下多为细作和杀手,互相之间无牵连,我这些年没什么朋友,也不会将后背露在任何人面前,所以不晓得背上有个胎记也很正常。”
“从来没有人告诉你吗?”荀久又问。
“啊?”阿紫明显一怔,随后摇头,“不知道,既是在后背,那我也是看不到的。”
一瞬间心跳陡然加快,荀久问她:“阿紫,你后背上有个胎记,你知不知道?”
荀久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那的确是个胎记,而且还是弯月形的!
阿紫的后背上,有一个浅红色的弯月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