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和阿桑礼貌行礼后,便让乌青岛使臣入了坐。
乌青岛使臣四下看了眼,颇为疑惑道:“臣听闻七玄国幕王爷来了,人可是在这里?”
来了就一定等着你,让你看的吗!
江南心里将这人骂了个遍,解释道:“王爷正在后校场陪士兵晨练。”
乌青岛使臣想了一下:“王爷需要多久?”
“半个……”江南话还未说完,便被阿桑打断。他笑着:“半个小半天,左右两个时辰。”
“这么久?”乌青岛使臣被震惊到了:“你们晨练需要耗费这么长时间吗?”
“使臣有所不知,王爷平日里便喜欢钻研古书,近日在书中看的说是早上醒来后多做锻炼,定可强身健体,一天精神充沛啊。”阿桑和颜悦色的为乌青岛使臣斟茶:“所以呢王爷不在时一个时辰便可,如今王爷来了,最起码也要两个时辰。使臣若是愿意等,便在这里侯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是吗?”乌青岛使臣抿了口茶,眼底微微的冷意,便是他并不相信阿桑说的话。
不过这是边塞,别人的领地。他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当下便温和点头:“左右来这儿一趟,我便等着吧。”
江南眨眨眼,反应了会儿才明白阿桑要做什么,他也不急着询问原由,借着这个话题继续向下说:“说起来使臣大人可是好久没来我们边塞了,可是乌青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岛主将我们给忘记了?”
这话明显的嘲讽之意,乌青岛使臣笑了笑:“哪里敢啊,这不是前段时间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弄的岛主十分不高兴,差点我们两国便兵戎相见,这个时候,我哪里好意思来啊。”
“使臣严重了。”江南说:“使臣大人您能言善道的,我们这些兄弟可没将使臣大人您当做外人。这战争避无可避的,使臣大人可别因如此而与我们生疏了。”
“江副将这话便太看得起我了,受不住,受不住啊。”
二人细言巧磨一会儿,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乌青岛使臣起先还行,兴致不错,迎着江南夸赞之话,句句对答。可过了没多久,他脸色便变了,捂住肚子,面上煞白。
江南关心道:“使臣大人,您是怎么了?”
使臣扶住桌子,勉强笑道:“不知江副将可借茅房一用?”
“使臣大人您拉肚子了?”江南惊的大喊:“快点来个人,领着使臣去如厕。”
门外立马有侍卫应声,看了面色难堪的使臣一眼,拱手请道:“使臣大人,这边请。”
使臣被江南喊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无暇顾及这些了,踉踉跄跄跟着侍卫出了门。
肚子是真的疼啊,这两人该不会是在茶里下了毒吧!
江南眼睁睁看着使臣出了门,毫不留情的将门关上,开始问阿桑:“方才为何要撒谎?”
明明晨起训练,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阿桑解释说:“这是王爷说的,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乌青岛的人三番四次找我们麻烦吗。如今得知我们王爷来了,这人立马迫不及待便派了时辰来我们这儿,说明什么,说明乌青岛的人是有事情想和我们商讨的,或者说我们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身上,才会如此。王爷的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看看时辰态度如何。”
江南恍然大悟,是啊,乌青岛不过是一个小国,哪里来的勇气这般嚣张。这里面定有猫腻啊。
“那,你看出这位使臣怎样了?”
“急,自信过头,目中无人。”阿桑嗤笑:“也是厉害,不知道钱将军在这里待的一两年里,到底给了乌青岛多少好处,这些人倒是学会蹬鼻子上脸,越发没个轻重。”
便是到了午时,时辰大人来来回回去了五六次茅房,每次回来脸色都会难堪一些。如今折腾来折腾去,依然脸色如纸般苍白了。
江南心疼的不行,便好心说着让使臣大人在这里留下吃个饭。
使臣自然是不愿意的,来回折腾,他也没个心思要见君幕了,匆忙告别后,便离开了。
君幕在城墙看着使臣离开,这才回了营帐。
他便是故意如此,故意拖延时间,不让使臣见到他。
“王爷,依着你的吩咐,给使臣身上撒了泻药,现在人已经离开了。”阿桑说着,又道:“通常而言,使臣来后,必定会有战争发生。王爷,您打算怎样办?”
君幕看着诺大边塞,人来人往,烽烟弥漫,勾唇:“乌青岛为何会这般嚣张,这点还需好好问问钱将军了。”
“可钱将军未在这里……”阿桑突然想到什么,惊呼说:“那人一定知道。”
日子便这样一晃着过了几天,这几日烈阳高照,甚是炎热。
梳婉到底有些受不住了,便拉着君幕在她房间里陪她。
君幕没待多久,江南便来找他,说是商讨几日后与乌青岛战事一说。
“好端端的为何要打仗?”梳婉问道。
“表面的风平浪静,可以维持多久。”君幕淡道:“本王先出去,你若是热了便睡会儿。”
“王爷……”梳婉咬着牙,眸子里起了一层雾气:“王爷您已经很久没陪我了。”
“梳婉,王爷毕竟是王爷,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你为王爷曾经贴身侍卫,应该懂得。”言下之意便是有些任性了。阿桑替君幕维护:“况且王爷肯在百忙之中抽空陪你,梳婉,你也应当知道分寸满足。”
同是多年在幕王府做事的,梳婉与阿桑算是自小长大,地位同等,说话他便这样,从未客气过。
况且,他对梳婉多少是有些看法的,从小便是。
梳婉更为委屈,眼眶都红了,倒也没说什么,嘱咐君幕保重身子,便躺回了床上。
君幕离开后便去看了桃夭,这些天桃夭乖了很多,肯好好吃饭,偶尔她去了还愿意与他说话,没了头次来的针锋相对,态度变化转变十分大,大的君幕心底都有些隐隐不安了。
一如往常的,桃夭要了纸和笔,涂涂画画,没人看得懂她到底在画什么,隐约轮廓便是一本书。
正是昏暗傍晚,桃夭裹着大氅,身姿笔直的站在桌前,弯身看着桌上前天君幕派人送来的桃花。
边塞荒野地带,能有一束桃花,君幕也是废了些许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