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边塞。”
桃夭顿时瞪眼:“边塞?”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好端端在君朝府里同随唐心睡觉,怎么一觉醒来便来了边塞,而且君幕盖在?
君幕倒是显得十分淡定:“自然,我带你来的。”
桃夭快疯了:“你带我来边塞做什么?”
她作势要下床,君幕牢牢将人抱在怀里:“你说做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被这人莫名其妙绑回了边塞,桃夭正在气头上,腿脚毫不留情打在君幕身上。
她本就身子弱,力道小的不像话。打在君幕身上,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君幕将人搂的更紧,“你打我也好,把我也罢。只要你能消气,我做什么都行。”
那一瞬间,君幕身熟悉到强烈的气息钻进她身体每个角落。过往的重重,好的,悲的,接憧而至。桃夭一时语塞,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红着眼说:“君幕,当初是你放弃的我,现在你做这一切,算得了什么。”
还嫌弃伤她不够,再来一次?
桃夭悲哀万分的想。
君幕心尖都因桃夭这话而隐隐作痛:“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桃夭无力的摇摇头:“我累了,两世为人我都如此,我真的累了,君幕,你放过我,我也不恨你,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识,好不好?”
君幕深吸一口气,桃夭的身子很瘦,个子本就矮小的她,这段时间受尽病痛折磨,已是快要到了皮包骨头地步。
君幕只觉得抱着这人儿在怀里,越发觉得不真实,仿佛风一吹便会没了似的。
他怕极了,惶恐不安,想要将人搂的更紧,可好像无论怎么做,她都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不好。”
他闷声说着,语气里都有了几分恳求:“这是边塞,生活比不得京城优越。可能会吃点苦。便是如此,我也不愿让你就在君朝身边,眼睁睁看你嫁给他人。”
桃夭气极了,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便扔在他身上:“君朝,是你负我在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
她吼完,自己却是落了泪。
心痛啊,谁不懂心痛。
被骗了这么久,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不要命的爱着,珍惜着,却是落得个被骗到痛不欲生的结局。她我是个人,即便努力告诉自己莫要在意,可心会痛,扎心的疼。
她从未害过人,便是故意针对过岚正父女,那也是因为他们二人心思不正,上辈子害惨了桃家。有时候都不能想,为什么老天要这般对她。信仰的,坚持到骨子里的,都是假的,到头来一场欺骗,要了她的命。
“对不起,对不起。”君幕不停道歉,喉咙哑干。对不起三字便是最没用,最虚伪不过的。不过现在她除了说这三个字,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桃夭想要自由,甚至不想看到他。可他做不到如此干净,离她远去。
桃夭哭了会儿,干咳了不少次,直到身子都虚弱了,君幕输送的内力已经开始不管用。她便躺在床上,双目失神的盯着头顶。
君幕缓了两口气,因为给桃夭输送了太多内力,脸色也有些发白。可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你没吃白蛊解毒?”
桃夭轻喘了两声,“不用你管。”
君幕急的不行:“你怨恨我可以,但不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你如实告诉我,此番前去巫孟,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吃白蛊?”
知道瞒不过他,桃夭索性便承认:“吃了又能怎样,我本就活不长了,何必浪费这等好东西。”
“不许你胡说八道。”君幕牙齿都在抖:“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你相信我。”
桃夭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可以再死一次,我绝对会向孟婆要一碗很大很大的孟婆汤,把你忘的一干二净。别多事了,我死便起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怕。”
君幕现在怕极了从桃夭嘴里听到死字:“你不怕我怕啊。”
他冷静下来,“总之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些天你便在这里好生待着。”
桃夭只是盯着他,满眼嘲讽。
君朝看着难受,走到门口又禁不住说了句:“夭夭,你别恨我。”
傍晚的时候雨便停了,各自修行整顿好后,城内便冉起了袅袅云烟。
江南打着哈欠出来,君幕已经在帐篷里与其他士兵商讨近日发生的事。
“王爷,事情就是这样。是乌青岛的人再三进犯我们,我们忍不了,这才,这才半夜偷偷潜进乌青国,打伤了乌青国两个守卫。”士兵年纪很轻,对着君幕支支吾吾说着:“不过,这两个人很坏的。况且我们没有下太重的狠手,绝对只是轻伤,就是不知怎的,落到乌青岛岛主嘴里便说成我们有意谋害那两人了。”
他知道这事做的唐突,错了分寸。说完头低的更狠了。
江南嘿嘿两声,从外面进来:“他们此番就是故意挑弄是非,好给他们一个针对我们的理由。你们几个倒好,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半夜钻了狗洞,溜到乌青国去了。”
边塞地处七玄国外面,本是不属于七玄国管理的。十年前因为邻国一次外教活动,邻国便将边塞这处穷乡僻壤之地托付给了七玄国。又正是因为与乌青国挨的极近,这处地带还是颇为重要的。
那士兵被江南说的不好意思,挠着头笑了。
心里则是暗道,也不知是谁整日被乌青岛所作所为气到不行,在知道他们几个做出这种事后明显是兴奋的,看着他们就差一句,怎么不叫上我了。
君幕看着桌上纸卷中画好的兵征给图:“已经准备动手了?”
“回王爷的话,是的。”江南说:“不过这次说来也怪,便是乌青岛如此为难我们,自始至终我们也没说过一句要发动战争,可是这次是乌青岛自己个儿说的,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
“许是脑子被门给夹了呗。”士兵碎道:“就他们这新任岛主艾溪,真不是属下说,猥琐男一个,看着便属于那种尖鼻子圆脸的蠢货,做事更是傻到没朋友。也不知前任乌青岛岛主怎么看上个这样的人当岛主。”
江南瞥道:“可人家照样把你们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