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杨钊,好像非常地痛恨武林人士。”
李惊云喃喃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阿斐听,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罢了。
“我们回涮肉坊吗?”
阿斐乖巧地问道。
“没错,你真是聪明。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李惊云拍了拍阿斐的肩膀,发自肺腑地说道。
“你别夸我了,刚才要不是我太笨,就把鬼脸罗刹拿下了。”
阿斐低声说道,语气中还是透着浓浓的自责。
“我的好阿斐是天真烂漫,可不是笨。整个天下把所有人都算上,如果阿斐都算笨的话,恐怕没有一个聪明人了。”
李惊云柔声安慰道。
“你净会哄我开心,你就比我聪明好多,又会作诗,又会做饭,头脑还这么灵活,反应总是快人一步。”
阿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倒是有些不太像她了。
“我么,自然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过,我越聪明,你难道不会越开心吗?”
李惊云目光闪亮地看着阿斐,柔声问道。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便开心,哪怕立刻死了,也不会有丝毫遗憾。”
阿斐缓缓地说道,语气中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又说什么傻话,咱们两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活他个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上千年。总之,咱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李惊云一边和阿斐并肩走着,一边看着远方说道。
“刚才还夸你聪明,怎么却开始说这些傻话,人哪能活那么久,岂不是成了乌龟和王八?”
阿斐咯咯一乐,忍不住发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幸好二人的身旁没有其他人,否则看到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发出小姑娘的声音,绝对会让看到的人怀疑人生。
“做乌龟和王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在泥里自由自在地打滚,远离这些江湖的纷争,美滋滋地过着没有刀光剑影,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惊云说道,神情里有些怅然若失的意味。
刚才的一路上,虽然李惊云只在最后关头杀了一个人,但是那种宝剑穿透对方胸膛的声音却还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那是一种刺进肉里的噗嗤声和划过骨骼的咯咯声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声音,听起来极为的刺耳,难听,让人头皮发麻,毛发倒竖,浑身都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可是,李惊云也才仅仅只杀了一个人。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顿时明白了阿斐一次性杀掉几十人之后,为什么全身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这也是李惊云和阿斐在艺成之后,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施展杀人的技巧。他俩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绝不拖泥带水,几乎是招招命中,无一虚发。
因为,真正的武功,都是杀人技,没有丝毫表演的成分。
现代流传下来的那些拳法、剑法和刀法,与其说是武功,倒不如说是一种舞蹈。
那些充斥了虚架子的所谓武功招式,除了看起来赏心悦目之外,毫无实用性可言。非但不能提升一个人的搏击技能,还会把人引入歧途,认为自己练成了武功,从此天下无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从而招来一顿暴锤。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
李惊云和阿斐缓慢而坚定地在长安的街道上行走,一路上无视着周围发出的惊疑之声和注视而来的灼热目光。
惊疑之声自然是寻常路人发出来的,因为李惊云和阿斐就像两个杀神一般,周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灼热的目光则是来自于那些想取他俩性命的武林人士,毕竟一千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武林人士瞬间走上人生巅峰,过上纸醉金迷,荣华富贵的理想生活。
可是,经过这一路上的厮杀,这些武林人士已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金刚钻,千万别揽瓷器活。
否则,不但一分钱赏金拿不到,还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赏金再多,如果没有能力去拿,也只是一团美好的泡影,就像一杯剧毒的美酒,哪怕酒香再浓,酒味再美妙,喝下去就会没命的话,傻子才会去喝这杯毒酒!
“咱俩恐怕已经出名了,本来想低调行事,却总会弄的这么高调。”
李惊云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像恶狼一样盯着他俩的武林人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拿赏金,也得看自己的爪子够不够硬。”
阿斐冷冷地说道。
这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涮肉坊的门口。
“你们几个,把桌子和地面打扫一下。大家都机灵点,生意好了,我给你们把月钱都翻倍!”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店里传了出来,正是雅儿在指挥着店里的伙计干各种杂活。
“好嘞,老板娘!”
众伙计一听月钱翻倍,恨不得长出四条腿,四条胳膊来,干活的效率也明显提升了不少。
与周围的其他店铺想比,涮肉坊的伙计们每月发到手的工钱已经多了三倍都不止。而且,其他的店铺都是一月发一次,涮肉坊却改成了一旬发一次,着实把伙计们的干劲都调动起来了。
“老板娘,张老板是不是以后不经常过来了,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忙吧?”
一个伙计忙里偷闲问了一声。
“瞎打听什么,小心我扣你的月钱!”
雅儿俏脸一寒,冷声训斥道。
那个伙计吓得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被老板娘开除了,他全指望这点月钱养活一家老小呢!
“别担心,只要乖乖地干活,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我不会轻易惩罚你们的。”
雅儿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适时地抚慰伙计们惴惴不安的心神。
“恩威并施,雅儿真是个称职的老板娘。”
李惊云在心里暗暗称赞了一声,昂首抬头走了进去,挥了挥手,与雅儿打了一下招呼。
“你们是不是惹老板娘生气了,谁说我以后不经常来店里了,这不是来了吗。”
李惊云一边说着,一边哈哈一乐,顿时把店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