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没想到江琅会说话刺自己,不由有些失语。
如果几百万的,不是美金,那他拿出供红颜一笑也不是不行,但现在这是美金啊,六七倍的相差,他可不想为了博红颜一笑被自己老爸臭骂啊。
最终,江琅的作品以450万美金成交,整整进三千万人民币。
侯佳音看了江琅一眼,虽然知道她心里不怀好意,但像这种有才气有脑子又会赚钱的女人可比以前碰到的那些草包千金小姐不好对付多了,她思忖着,没说话。
贺辰则因为砚台被竞走了,脸面有些挂不住,当下就跟江蕴和苏权告辞,从贵宾间离开。
*
那一晚,江蕴的所有作品,最终以48亿美金成交,折合人民币将近200亿,是江蕴的所有积蓄。
这些钱江蕴捐给了慈善机构一半,另一半交给侯佳音,她一下子就成了百亿富翁了,坐在房间里,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钱,她真要想想怎么利用才好。
她打电话给侯丞礼,将事情做了一番商量,两人最后决定,把这笔钱存在瑞士银行,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得出了方案,侯丞礼去执行。
另一边,江琅气得睡不着觉,她这几年跟着江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她一认回女儿,就将积蓄全给她了,一分都不给自己,她能不生气么!
第二天,侯佳音下楼吃饭,江蕴让她今天跟着江琅一起去公司看看。
江琅微微一笑,答应下来。
侯佳音没什么意见,吃完饭便跟着江琅一起出门。
两人一起走的,由江琅开车。
车堵在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忽然,江琅接了一个电话,对侯佳音说:“我们先去拿点东西。”
侯佳音看了一眼,微笑,“好。”
两人去了一趟中环,江琅带着侯佳音上了一家公司,一个秘书小姐来招待她们,对她们说:“贺总正在跟客户谈事情,江小姐,您请等一等。”
“好的。”江琅姿态闲雅的坐着,一看,就很有气势。
相比她的自在,侯佳音只是安静等着,没什么表情。
没多久,叫贺总的人就出来了,五六十岁的模样,应该是贺辰的父亲。
“琅小姐,欢迎欢迎……”贺总伸出手。
江琅起身与他握手,“贺叔叔,您的秘书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从南非那边过来的东西到了。”
“是是是,就在我办公室里呢,你跟我进来一趟。”
江琅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贺总介绍过侯佳音,只跟着贺总一起起身,对身后的侯佳音说:“你在这里等我。”
侯佳音听了这话,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但到底还是没怎么样,笑了笑,应道:“好的。”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事情。
而侯佳音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大摇大摆的俊美青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正是贺辰。
他身边跟了个助理,就像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草包似的,走起路来一晃三摇,“昨儿那事是我的耻辱!”
“别气了别气了,不就是一个砚台么?被竞走了就竟走了呗。”贺辰旁边助理开口,这是他父亲派给他的助理,姓张,称张助理。
“我气的是那个砚台吗?我气的是那些竞拍的人!什么砚台要四百多万美金,我呸!”贺辰啐了一口,“这就算了,昨天回家还碰到车子抛瞄,那什么车子!是纸做的吗?”
“哎,贺少爷……”
“咦,这不是江大师的女儿侯什么吗?”贺辰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侯佳音,表情有些不善。
昨晚江琅让他丢了面子,他现在是把整个江家都恨上了,这种少爷,就是从小被家里娇惯坏了,导致谁给他一点挫折他就能记一辈子。
“侯佳音。”她提醒他。
贺辰脸色阴下来,没说话,直接伸手开了贺总的办公室门。
门后,贺总把一个黑色盒子交给江琅,低声说了几句话,忽然,办公室门被推开,他的眼睛瞪过来,怒骂道:“混小子,进屋不会敲门是不是?”
“老爸,江……琅小姐。”贺辰有些不痛快的喊了江琅一声。
江琅原是他老爸的客户,他也是因为在公司看见老爸跟江琅谈生意,自此,对她一见钟情,可这个江琅难啃得很,总说一些难听的话来讽刺他,想必要把她弄上床是不太可能了。
“没看见我跟琅小姐在谈事情么?出去!”贺总吼了一声。
贺辰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江琅笑笑,道:“没关系的,贺叔叔,反正我也马上要走了,您跟贺辰聊吧。”
贺总骂道:“我这儿子,能来公司找我,肯定又是缺钱花了。”
“才不是!”贺辰大叫,“我这次来,是车抛瞄了,我只是来公司跟你换辆车,才不是来跟你要钱。”
贺总一听,眉头一皱,“你这臭小子!车才开了多久?”
江琅在一边听两人说话,有些无语,站了起来,“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琅小姐已经查验好了吗?”贺总闻言,回过理智来,笑脸相迎。
江琅点点头,“嗯,查验好了,一颗21克拉,一颗23克拉,底色非常净透完美。”
就算贺辰在草包,也听得出克拉是什么意思,钻石啊,还是二十多克拉的钻石,值钱得很。
等江琅一走,贺辰赶紧双眼放光的问:“爸,江琅买了两颗钻石啊?还是二十多克拉的?”
“你问这些做什么?”
“好奇呀,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钻石呢。”
贺总看了他一眼,回到办公桌前,“不该你问的,别问那么多,不是要换车么?这只有一辆奔驰,开不开随便你。”
“当然换。”贺辰抓过那把奔驰钥匙,忽然,一计漫上心头。
哼,江琅,你晚上让我在包间里没了面子,今天,我就让你意外丢失两颗价值不菲的钻石!
*
江琅拿到钻石,就带着侯佳音一起回了公司。
期间,有一辆奔驰跟在后头,江琅其实早就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贺辰这人没什么脑子,手段并不高明,聪明人一看就能看出他的伎俩。
但江琅看透不说破,到了公司,她把盒子交给侯佳音,“佳音,这盒子里的两颗钻石是干妈跟贺家订的,今天到了,你送到深水湾给干妈过目一下吧。”
侯佳音看着她,双目沉静。
这件事,就算侯佳音不开透视眼看江琅的内心,也知道是一场阴谋,平时对她不冷不热的人,忽然就要交给自己一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江琅怎么说都是个有能力有地位的总经理了,能没自己的心腹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不交给自己的心腹而是交给一个大学生妹妹?江琅这到底是觉得她太好骗了还是太单纯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还是把盒子接了过来,“我要怎么回去?自己坐车吗?”
江琅想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叫公司派辆车过来。”
“好。”侯佳音下了车,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等江琅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消失后,就拿出了手机给董淑打电话。
“喂,董淑,你在哪里?现在有空吗?”她站在大厦门口,打着电话,表情自然而然。
董淑道:“随时待命。”
侯佳音笑了一下,“那你现在过来XX大厦找我,多叫上几个人,最好训练有素一点。”
董淑没有多问,当下应承下来,“好的,侯小姐。”
刚好这时,公司派的车到了,侯佳音道:“我现在要上车了,车牌号是XX……,你们快过来。”
“好的。”
侯佳音坐上回家的车,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后面,一辆被档了车牌号的面包车慢慢跟上来,这辆车,就是刚才贺辰趁着侯佳音在等车的时候换的。
“贺少爷,你说的目标,就是前面那辆车里的女人吗?”面包车里,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瘦小混混问。
“对,无论用什么手段,把她手里的那个盒子抢过来给我。”贺辰抽着烟吩咐。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啊?”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报酬。”贺辰看不起这几个雇来的黑社会,表情有些轻慢,两颗二十多克拉的钻石,那得值好几亿,等他把这两颗钻石得手,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到深水湾,需要经过一段较偏僻的路程,过了上班高峰期的8—10点后,路上的车辆就没有那么拥挤了。
贺辰就打算在这条路上拦截侯佳音的车。
他让人都把脸挡住,抢到她手里的盒子就走。
烈阳下,侯佳音坐的车子被一辆横空出世的面包车挡住,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及时刹了车,一脸惊恐的看着从面包车上跑下来的几个蒙面混混,每个人手里都看着刀和铁棍,司机表情囧局,转过头看着侯佳音,“侯小姐……”
侯佳音坐在车里,表情异常冷静。
此时的车的安全锁是锁住的,外面的人拉不动车门。
红毛拉了拉车门,拉不动,对蒙着脸的贺辰说:“贺少爷,车门被锁住了。”
“闭嘴!不准叫我贺少爷。”这煞笔红毛,直接就喊他的名字,是想害死他吗?
侯佳音坐在车内差点就笑了,就这智商还出现秀呢。
“快开门!”外头的贺辰把车窗拍得啪啪作响,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盒子,在等一下,这两颗钻石就属于他了。
“侯小姐。”司机害怕得又喊了侯佳音一声。
侯佳音微微一笑,“不用这么害怕?”
“不用?”车外贺辰听见侯佳音的话,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砸了车窗。”
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冲过来一辆面包车,往贺辰他们开来的面包车撞了过去,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几个小混混一怔,看了过去。
贺辰大骂,“我靠!这是哪条狗,怎么开车的?”
把他们开来的面包车撞了个稀巴烂,这还不算,撞完他们的车,那辆面包也不动了,直接拉开了车门,冲下七八个大汉,拿着刀和铁棍往这边袭来。
贺辰瞪大眼睛,这又是那一派的?难道也是为了钻石而来?
思考间,已经被一个大汉一棍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本来就是个大少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弱得跟小鸡似的,拿着铁棍也不过是想吓吓侯佳音,若真火拼起来,连侯佳音都打不过。
他摔下,鼻头磕到地上,一阵钻心的疼。
其他几个弱不禁风的瘦弱混混也被制服得差不多了,头发全是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是常年嗑药的小瘪三,这种不良小瘪三,吓吓老人孩子还行。
“侯小姐,人已经处理好了。”董淑走到车前,恭敬的对侯佳音说。
侯佳音看了董淑一眼,董淑表情一点表情都没有,平平静静,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侯佳音从车上下手,手里依然抱着个盒子,她看见人群里被迫跪在地上的贺辰,眉峰一扬,就往贺辰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贺辰何时受过这样的虐待,当下就尖叫起来,“啊!好痛!侯佳音,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打你,还需要知道你的谁?”侯佳音冷笑,接过旁边董淑递过来的棍子,就给他当头一棒。
贺辰顿时眼冒金星。
“想拦路抢劫偷钻石是吧?呵,董淑,报警。”
董淑一听侯佳音有吩咐,就立刻掏出电话,她是何庭羲派来协助侯佳音的,那么她就会唯侯佳音马首是瞻。
“别别别……别报警,侯佳音,我是贺辰啊,我们是认识的啊!”贺辰怕她真报警,大声恳求。
侯佳音冷笑,“钻石是从你爸那边买来的,结果儿子监守自盗,如此不诚信的人,我更要报警了,以免被黑吃黑都不知道。”
说着,还是报了警。
“别啊!侯佳音,你要是报了警,我爸会打死我的!”贺辰拼了命恳求,就差跪在地上,给侯佳音求饶了。
侯佳音见目的达到,笑了笑,“贺辰,我可以不报警,但是我要你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手上有两颗钻石?难道真是你老子想白拿钱又白拿钻石?”
“当然不是!我爸是很诚信的商人,绝不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钻石?”
“是……是我自己听到的……”
*
过了下午四点,江蕴都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说侯佳音碰到了什么意外。
江琅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前的电话,心里总有点烦躁。
难道贺辰没把事情办成?又或者说,贺辰根本没对侯佳音下手?
这个草包,真是没用!
她本来想等贺辰把钻石抢走,然后她在对贺辰下手,这样,钻石即能到她手上,又能让贺辰背锅,而另一方面,侯佳音也会背上丢失钻石的罪名。
垂下眸子,江琅的眼底都是冷意,自从江蕴把拍卖所得的钱都给了侯佳音,她心里对江蕴就不再抱什么期待了,这个女人始终偏心她的亲生女儿,她要是自己不动手拿点什么过来,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晚间七点,江琅回到江宅,侯佳音跟江蕴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言笑晏晏。
江琅旗袍下的双手握紧,脸上挽起一个笑容,“干妈,佳音。”
“琅儿回来了,快去洗手,过来吃晚饭了。”
“好。”江琅应了一声,去洗手,随后坐到餐桌上,跟两人一起吃饭,抬眸看了侯佳音一眼,她静静吃着饭,表情很平静。
江琅心里很是疑惑。
十分钟后,江家大门被人推开,随后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两人一个脸色沉稳一个脸色着急,匆匆忙忙走进来,女的就质问道:“江蕴,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