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成继续向前冲,他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敌情,一边留意着脚下,免得被辽军士兵的尸体绊倒在地,要是遇到轻伤或者诈死的辽军士兵,那就会更加危险,他会被对方从背后捅一刀。偶尔,他会一不小心踩在泥泞的猩红色血水里,他甚至会有禁不住要呕吐的感觉。王大成知道,那些都是契丹人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一个慌不择路的年轻辽军士兵中了箭,倒在了地上,这一刻,他看到了王大成,王大成提着腰刀扑了过去,那个辽军士兵的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他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王大成还没来到他的面前,他就吓得大叫惨叫起来,眼睁睁地盯着王大成手中那满是血污的腰刀。就在这一瞬间,王大成看到了那个辽军士兵不住地颤抖的身体,以及他的眼睛里那种濒临绝望的神色。
“哈哈……”王大成狞笑着地扑到了那个辽军士兵的面前,他手里的腰刀劈向了那个辽军士兵的脖颈。那个辽军士兵只好下意识地用手臂格挡,“咔嚓……”一声,他的手臂断了,痛得嘶声惨叫,面无血色,同时,他奋力踢了王大成一脚,可是,王大成却轻易地躲开了。
打了这一仗,王大成已经有了信心,这一刻,他很冷静,他的动作也很敏捷,不过,他的杀心却越来越旺盛,只要见到契丹人就杀,很简单!他挥舞着钢刀继续用力劈砍,一刀又一刀,那个辽军士兵的惨叫声让他禁不住头皮发麻。可是,王大成却只想大开杀戒,他已经杀红了眼,他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年轻的辽军士兵。
渐渐地,那个辽军士兵已经叫不出声了,他仰倒在地上,满身血污,用另一只残存的手捂住即将断开的脖颈,猩红色的血液从他的手指缝之间流淌了出来。他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浑身在剧烈地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在这场大战中,王大成收获了信心,几乎完成了从一个新兵到老兵的蜕变,其实,像王大成这样的官兵还有很多,这次大战为周军培养出了许多未来可用的精兵强将……
宜将剩勇追穷寇,周军趁势追杀了几乎十里地,这才鸣金收兵。硝烟散尽之后,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契丹人尸体,一些辽军的伤兵也被杀红了眼的周军士兵补了几刀,这里就像是修罗场一样,一群群的乌鸦在空中飞旋着,要不是还有周军士兵在场,它们就会立刻飞下来,开始这场血腥的盛宴。
杜飞扬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看着眼前那一片片尸山血海,随处可见契丹人丢弃的各种兵刃和残破的旗帜,战况的惨烈由此可见一斑,可是,他一时间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周军的损失也不小。
“启禀节帅,我们大获全胜!我军的伤亡并不算大,敌军死伤惨重,我们正在伤亡统计数字。”刘伯温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知道了……”杜飞扬点了点头,此刻,他想起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杀戮或许太惨烈,但是,他们还能怎么样?当年,契丹人四处打草谷,他们肆无忌惮地杀害中原各地汉人的时候,他们可曾心软过?在内心深处,杜飞扬并不觉得这是残忍的行为,这次大战其实无异于一场屠杀,无论如何,他们胜利了!这样子,至少要比战败之后任人宰割好多了……
杜飞扬看了一眼刘伯温,淡淡的道:“自古以来,我们中原汉人就与草原野蛮人互相残杀,很多将士们都亲眼见过契丹人在河北各地打草谷,契丹人就是一群野兽!我们今日不杀他们,他们将来就要继续打草谷,继续屠戮中原的汉人!”
史天泽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常遇春,不动声色道:“我等身为武将,在战阵上杀敌乃是理所应当,不必有妇人之仁,只要不屠戮敌人的妇孺就不算太过分。”
杜飞扬点了点头,他眯着眼睛看了史天泽一眼,微笑着道:“史将军言之有理。”
刘伯温手搭凉棚,眺望远方,此时,眼前已经几乎看不到有活着的契丹人。
刘伯温稍作思忖,便抱拳提议道:“辽军此战出动多达几万人,几乎是辽国主力倾巢出动,或许,他们已经没有人马可以调动。我军不妨趁这次大胜之机,继续追击,将辽国的主力部队一举歼灭,斩草除根!”
杜飞扬沉吟片刻,便欣然接受了刘伯温的建议,说道:“传令下去,慕容延钊率部追击前面剩余的辽军骑兵,由岳云作为前锋……常遇春带兵继续追击辽军步军各部的溃逃人马。”
“末将遵命!”慕容延钊和常遇春难掩喜悦,异口同声地躬身领命。
常遇春原本还在担心杜飞扬会不会让他继续领兵追击契丹人,好在杜飞扬没让他失望。
杜飞扬看了看常遇春,语气严肃地叮嘱道:“常将军,你们千万不要头脑发热,更不要轻敌,狗急了还能跳墙呢……或许,那些契丹人会杀个回马枪,让你们措手不及。还有,千万不要杀戮太过,别忘了,我们是正义之师!”
“遵命!请节帅放心吧。”常遇春老脸一红,信誓旦旦。
虽然岳云比较年轻,但是,杜飞扬在这次战争中发现,岳云其实很会随机应变,况且,追击辽军的残兵败将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陆飞扬也很愿意给岳云一次再立新功的机会,这小子可是周军年轻武将之中武功出类拔萃的一个。
经历了这一次惨败,辽国可谓是伤筋动骨了。其实,这家伙也不是一个理想的君王人选,历史上的他经常酗酒,而且长时期不理朝政,辽国人对他颇有微词。但是,在突发叛乱的仓促之际,耶律屋质与众将拥立耶律述律也是顺理成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