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温派来的使者,毕竟不是官方性质,柴宗训作为一个亲王前去会见,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萧轩是萧思温府上的大管家,此次奉家主之命,把两位小姐迎回去。看见前来的队伍,浩浩荡荡,有点像帝王出行,也没有想到宋朝对此事会如此看重。
萧轩原以为大宋只是随便派一个人前来谈判,如今来了一个宰相和亲王,他们提出的条件可能会更高了,也不知道家主能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双方见礼之后,便进了驿馆。本来各个国家的使者,前来大宋,应该是入住鸿胪寺,他代表的是萧思温个人,属于私人性质的会面,宋朝也不好把他安排在鸿胪寺。
柴宗训见来使身材高大,体魄强壮,不禁也高看一眼,没想到作为一个管家身体素质都这么好。辇儿和尖儿跟在后面,本来雀跃不已,但现在既然已经卖身给了主人,也不好前去相认,在柴宗训身后局促不已。
萧轩已经确认两女就是家主的女儿,那个郑王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应该是陪丞相一起过来的。便朝赵普说道:“家主思念女儿成疾,希望贵国能理解一位父亲的苦心。”
赵普作为官场老油条,岂会被一个小小的管家蒙蔽。出言讥讽道:“我看他的病不是思念女儿得出来的吧,而是想把女儿卖了。”
萧轩见赵普说话这么难听,可自己身处敌国,再加上双方地位悬殊,哪里敢反驳他,弱弱的说道:“萧总管也是想给小姐找一个好的夫家,都是为小姐着想,怎么到丞相的嘴里却成了卖女儿了呢。”
柴宗训说道:“你家老爷此次把女儿接回去就是为了联姻吧,这不是卖女儿又是什么?”
萧轩见这孩童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说话也这么直接,便不再兜圈子,说道:“没错,总管迎回小姐就是为了和皇家联姻。嫁给皇家,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吗?多少人求之不得,日后地位贵不可言,小姐也会感激家主的良苦用心。”
柴宗训撇嘴笑道:“卖女儿也能被你说的如此清晰脱俗,哪个女子嫁入皇家后,不就像进入牢笼一般?”
“据我所知,殿下的母后,嫁给世宗皇帝,便是恩爱的渡过了一生,怎能说,嫁入皇家就是入了牢笼呢?”
柴宗训也没想到这个萧轩对自己这么了解,自己母后符金玉确实跟父皇相亲相爱,拿此作为例子来反驳自己,最合适不过了。
赵普见双方陷入沉默,便来解围:“既然萧总管要加入夺储的行列,是否需要本朝帮忙呀?”
萧轩答道:“贵国能让小姐归去,就是最大的帮助,辽国内政就不需要丞相担忧了。如果赵相愿意入我国为官,我相信我朝南院宰相必有您一席之位。”
柴宗训既然答应让辇儿离去,可是知道,她是被萧思温拿去和皇家联姻,被萧家得了好处,占了便宜,自己岂能轻易答应。“辇儿既是战场俘虏,且如今是本王的婢女,你说迎回去就迎回去?”
辇儿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爷是想要好处了,以王爷的性格,爹爹不被啃下一块肉来,自己是休想脱身了,心里便在暗暗着急,不知道爹爹给萧轩的底线是什么。
尖儿听柴宗训居然从中作梗,气得小手捏着柴宗训的手臂就是一拧。柴宗训被拧痛的咧起嘴来,这小妮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今晚得罚陪床。
萧轩见柴宗训狰狞着嘴的异样,看来不好对付啊。
赵普也趁热打铁,说道:“前些日子,我国李筠叛乱,你们辽国可没闲着啊,北汉的睿宗皇帝可是过出兵的,幸好我皇御驾亲征,叛乱顷刻间被平,北汉才得以退兵。北汉作为你辽国的臣国,没有你们的允许,他敢随意出兵吗?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就一个小小管家,这些国家大事,我怎能阻止,还请贵相不要为难小的。”
赵普继续说道:“这样吧,反正我国和辽的南部接壤之地,正是萧总管的辖区,只要萧管家愿意约束部下,和平共处,我大宋也绝不主动侵犯。”
原来这才是赵普的目的,本来把辇儿还给萧思温是一个很小的事情,被他拿国家大事进行交换。
萧轩一听这条件,应该不是难事,辽皇昏聩无能,大臣都在忙着站位,根本没空南顾,只要宋不来进攻辽朝就烧高香了,哪里会想着南侵。便自己做主答应下来:“只要能让小姐回家,总管肯定高兴,两国和平共处自然不在话下。”
柴宗训见两个老狐狸已经商谈妥当,居然把自己撇在一边,没好气的说:“要是本王不答应呢?”
萧轩这才想起,辇儿和尖儿是郑王的婢女,柴宗训从中阻扰的话,这事难成。又转头看了看赵普,意思是,这个熊孩子怎么回事?
赵普既然已经探到了萧轩的底牌,也跟着打起了哈哈,敷衍道:“这个嘛,郑王作为亲王,而且还是当事人,自然是由郑王做主。”赵普自然知道柴宗训是想敲诈好处,于是接着说道:“我素闻郑王喜欢钱财,如果总管能慷慨解囊,说不定郑王就同意了呢。”
柴宗训有了赵普的助攻,也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吧,你送本王两万匹战马,这事就成了。”
萧轩气得发抖,没想到这小孩居然信口开河,他不知道马匹的价钱吧?“你这是漫天要价。”
“我漫天要价,你可以落地还钱嘛,成不成在于你,而不在于我。”柴宗训色眯眯的摸着辇儿的屁股“辇儿小娘子,已经成年,本王把他献给官家,想必也能换到不少宝贝。或者拿辇儿笼络重臣,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只怕那时候,萧思温想反悔,辇儿也不是处子之身了。”
萧轩知道,此次迎回辇儿才是关键,如果辇儿被破了处子之身,哪里还能嫁入皇家。赶紧出言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家主才能答复。”
“那你就快点去请示吧,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可受不了在身边转悠啊,万一迟了,就没有后悔的地方呀。”柴宗训说完便起身带着两女离开,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萧轩思考的时间,只要辽朝竞争储君激烈的话,萧思温肯定会同意自己的条件。
经过几日传递消息,萧思温果然答应了柴宗训的条件,但是一次性给出这么多战马,会被人认为有通敌之嫌,提出分批次运往,两万匹战马,分一年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