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郡主见太后如此紧张娇月,心里本就不服,现在更是见太后要将自己御用太医叫来症治这个程娇月,更加的不爽,“翁主一进宫就受尽万千宠爱,常妃娘娘请你去赏花,连本郡主也不得有此殊荣,可是翁主这好好的赏花,怎地赏到水池子里去了?”
娇月心里冷笑一声,在关键的时候,惊鸿总是能无意的帮到她,真不知她知道真实后,会不会吐血,脸上柔弱依旧,“之前娇月也以为是有人推了娇月一把,突如其来之力让娇月一时不查就掉进了池子里,后来细想,应该是人多无意,只是,让太后娘娘操心了。”
太后脸色更加的不好了起来,转头怒视着惊鸿,“你倒是应该反省反省,阖宫众邀,为何独独没有请你。而娇月,前些日子病了还没有好全,是哀家让她去常妃的宫里走走,哪知道出了后面的事。”
惊鸿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听到太后这样说,她哪里还敢再继续造次,没过多久,就以自己有些不适回去了。
而这时,赵太医走了进来,跪在娇月的旁边,向太后请安。
“莫要这么多礼,赶紧给娇月看看,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好?”
赵太医不敢担误,赶紧替娇月看症,不过一会儿,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可否将翁主喝过的药渣拿来让奴才瞧瞧?”
太后还没有说话,茴香就赶紧跑到外面去找药渣了。
没过多久,茴香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小心的用布捧着才倒出去就差点被宫人收走的药渣。
赵太医放在鼻子处仔细的闻了闻,又用手翻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抬头看着茴香时,眼神微有些冷冽,“这可是翁主服过的药,没有错?”
“怎么会有错?翁主担心太后娘娘知道了之后会担心,所以没敢惊动慈宁宫的人,太医抓来的药,全部都是经奴婢一人之手煎的。”
太后见赵太医的神情不对,立刻厉声问道:“赵太医,你有话便直说,莫在这里拐弯抹角,你知道熟知哀家脾气。”
赵太后赶紧走到旁边跪下,略一沉思,才大着胆子说道:“娘娘,这药是被人做过手脚了,这药确实是去风寒及退烧之药,只是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混入了一味芨莠草,这种芨莠草需晒干制粉,加入其中如果不细闻根本就辨认不出。”
“敢问太医,什么是芨莠草?”娇月神情茫然,这味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芨莠草本是长在断崖边上的,是蛇王最喜之物,可以说,这芨莠草本身就已经是剧毒之物,但是看得出来,这里面用的量极少,不会对人有太大的损害,但是……但是……”
赵太医抬头看着太后隐忍待发的样子,哪里还敢再有所隐瞒,“这药不仅仅是与这去风寒的药相冲相克,还会与媚药成分接近,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娇月的身子一软,眼里的波光似乎也停顿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太医,她不敢相信,她才十四岁,居然就有人敢给她下这种宫廷禁药。
太后神色也瞬间变得冷漠了起来,“你可有查清楚了?”
“奴才不敢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说,这芨莠草很是难得,若非奴才儿时曾经跟着师父见过,对这种草有着极深的印象,只怕,就连奴才也查不出来翁主到底是为何会这样。”
“立刻给翁主抓药,不得有误,还有,今日之事任何人也不许说出去。”
娇月自然知道太后这样做,是为了要保住她的清白,可是仍然忍不住悲从中来,低声痛哭了起来,“太后娘娘,娇月进宫以来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居然会这样对我?”
娇月自进宫后,一直在慈宁宫中跟着教习嬷嬷学习宫规,晚上也是在替太后抄写佛经,并未与宫中的嫔妃来往过密,这些事太后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先不论太后是真心疼爱娇月,单凭人是在她慈宁宫出的事,太后就不会坐视不理。
“来人,立刻去把给翁主开药的太药召来。”太后冷喝了一声,见到宫人领命下去,她才转头看着娇月,眉头紧锁,“放心,哀家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的,眼下你要尽快养好身子,莫让哀家担心,其它的事,自然有哀家替你作主。”
等到太后一出去,茴香立刻冲到娇月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翁主……”
娇月坐起身,“既然太后说了要替本翁主作主便是了,你跟着赵太医去煎药,再拿来给我喝。”
经太后一查证,给娇月抓药的太医,正是常妃的远房亲戚,而这次娇月落水也正是在碧宵宫,便罚常妃禁足宫中三个月,并将那太医赶出了宫门。
此事并没有声张,只是以太医照顾不当,以失职罪论处,常妃虽然觉得冤屈,可也并没有想得太多。
这日,太后来到东偏殿,娇月已经服了两天赵太医开的药,病情明显见到好转,太后来时正好娇月换好装,月牙白罗裙,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少女初成的身材婉约动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头发有些慵懒的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一支精致绝伦的玉兰簪束着,虽说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却仍掩不住她风姿卓越的倾城之貌。
太后心疼,“你这身子才见好转,怎么就起来了?”
娇月赶紧上前福身施礼,“前几日娇月落入水中,碰巧救娇月的人是裴姐姐的庶妹,娇月也由此得知裴姐姐病重,今日天色极好,一是为去谢救命之恩,二是为了去看望裴姐姐。”
太后叹了口气,“娇月向来知礼,那裴丫头哀家也见过,是个人见人爱的丫头,只是这命途不济,终是让人担忧。”身后的宫人递上来一个盒子,太后接过,“哀家知道你吃了苦,却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心里必是觉得委屈,这是先皇赐给哀家的步摇,工匠手艺巧夺天工,虽说弥补不了什么,但哀家也不想你心里生出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