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指尖微微一痛,一颗血珠子从指尖滚落,娇月这才轻轻的吸了口气,原来这种菊花的枝上,居然有刺。
茴香心急,“翁主,奴婢立刻去叫太医。”
娇月将手指放入嘴里轻抿了一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任常妃心性再高,也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脚,自然,有毒的花,皇上也不会摆到这里来了。”
娇月眸色微沉,莫非,皇上心里属意之人,还是韩悫?
没多久,来看花的人越来越多了,各宫妃嫔穿着艳丽,与之百花相比丝毫不为之逊色,娇月的脸上立刻带上笑意,茴香轻声说道:“翁主,奴婢怎么总是觉得这次的赏花宴不简单呢?常妃明知道翁主病了,仍是不肯罢休,似乎,这一个赏花宴,本就是为翁主准备的。”
娇月赞赏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过,本翁主也想看看,这常妃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也想看看清河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自从惠妃出事,清河一直视娇月为仇敌,如今却故意暗中让常妃向她示好,为的,就是想让她嫁给二皇子韩悉,前几日还在桃花园处求她,因为只有她肯嫁给韩悫,哪怕是杀母之仇也可无视,只有这样,她姐弟二人在宫里才有翻身之日。
虽是被拒绝,可是清河也绝对不是那种自己得不到,就便宜给别人的人。
“万一……”
“没有万一,大不了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茴香暗中记下了这个词语,这几日无事,翁主也有意无意的拿了些书给她看,虽然她大字不识几个,翁主也不厌其烦的教她识字,能够说出来的词语比起之前多了不少。
没过多久,人来人往的将茴香与娇月挤开来了,茴香跳着脚不停的喊着:“翁主,翁主……”
娇月怔愣间,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推进了湖里。娇月不会游泳,在水面上艰难的沉浮了几次,便觉无力,岸上的嫔妃都吓得大叫了起来。
而这时,一个身影突然窜了上来,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跳下去将娇月救了上来,而这时,韩悉适时赶到,可是娇月已经被那少女与茴香合力救了上来。常妃见事情与计划有差,赶紧给韩悉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不然,必会引人怀疑。
娇月昏昏沉沉中,看到韩悉离去的背影。
而众妃嫔都因为娇月落水而惊慌失措,没有人注意到那拐角处一闪而过的韩悉。
茴香抹着眼睛,与少女及宫人一起将娇月速速带回了慈宁宫。
这场赏花宴便不欢而散。
常妃用力的拍了拍椅子,“到底是谁误了本宫的大事?本宫不是说过,要等到本宫示意才推程娇月落水的么?二皇子还没有赶到,你们怎么可以先行动手了?”
碧宵宫里的宫人跪了一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承认是他动的手。
常妃气不打一处来,她费尽心机安排了这次英雄救美,想要让那程娇月对韩悉上心,结果,居然弄得不欢而散,后面会发生什么,她还不敢去想。
“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好厚礼去看看翁主?”
……
娇月悠悠醒了过来,只见茴香早就哭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旁边另有一个少女,正紧张的看着她,一见到她醒来,立刻上前,“翁主没事了吧?”
“你是谁?”
少女已经换上了茴香准备的衣裳,因她与娇月的年纪与身材相仿,茴香替她准备的是一件淡绿色的繁锦宫装,袖口仍旧以银线绣着梅花。她的五官姣好,眼睛水灵,茴香会将她的衣服给这个少女穿,那她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少女福了福身,“民女裴以诗,长姐裴以萱。”
娇月微怔。
这时,茴香端着药过来,“翁主,你已经昏迷了好一会了,刚才太后娘娘一直都守着,后来觉得乏了才刚走不久。还有那常妃带着厚礼来请罪,也被太后娘娘挡在了殿外,并一番训斥。”
娇月淡淡的说道:“先把药放在一旁。”转头看着裴以诗,“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裴以诗的眼睛微微一红,“皇上有旨,让所有待选秀的女子今日进宫备案,可是长姐病情一直反复,这几日又有所加重,无奈之下,爹就只好先暂时把我送进宫来。我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只希望长姐可以挺过这一关。”
娇月眸子一垂,急着想要起身出宫。
裴以诗赶紧阻止,“翁主受了寒凉,如果不好好养着恐会加重病情。”说完,裴以诗退后了两步,跪在娇月的面前,“之前承蒙翁主相救,一直都没有机会亲自向翁主道谢,难免耿耿于怀。”
娇月轻咳了两声,疼爱的看着裴以诗过于苍白的小脸,“裴姐姐向来疼你,我便也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你根本无需因为那些小事耿耿于怀。你回去告诉裴姐姐,过几日我便会出宫去看她。”
“是。”裴以诗乖巧的应了下来,起身走了两步,停下转头看着娇月,“翁主,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翁主不嫌弃以诗的出身,以诗铭记于心。”
等到裴以诗离开之后,娇月便命茴香把药倒掉。
茴香想了想,便毫不犹豫的将药倒进娇月的漱口盅里,“也对,宫里这些太医的药哪比得上东风少爷的。”
娇月笑了笑,笑容虚弱,脸色更显苍白,却在她秀美绝伦的脸上不显违和,更让人心生怜爱,“谁说我要吃东风哥哥的药了?她们安排了这么大一出戏,我必要好好配合才行。”
接连两日,娇月的病情开始反复起来,高烧不退,喝进去的药没过多久又吐了出来,茴香急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太后与惊鸿一起出现在东偏殿,惊鸿笑道:“翁主病得严重,却更显娇美。”
太后没有理会,几步就走到娇月的旁边,对着茴香冷斥道:“大胆奴才,是如何照顾你家主子的?怎么病成这样也没有人来通传哀家?”
娇月抬手握着太后的,指尖的凉意入骨,太后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太后,不关茴香的事……”娇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是娇月自己不好,身子不争气。”
太后看着娇月越发显得红润的脸色,脸色再是一变,这是烧成这样的,“立刻把赵太医给哀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