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夜遣三校衔枚先渡,渡辄营阵,会明,遂以次尽渡。”百战奇略
皇甫嵩哈哈一笑,说道:“这不过就是杀贼的事,彼等闻我军前来,恐怕早已丧胆。不过如今是要你带轻骑先行渡河,据守闻喜,严密防备白波谷动向,若是能打下头功,我担保你一个前程!”
说完这些,皇甫嵩又从后面唤道:“叔威、文远!”
长水校尉张猛与越骑校尉张辽闻声赶至,皇甫嵩欣赏的看着张猛与张辽这两个年轻后辈。尤其是张辽,跟『性』格暴躁的张猛比起来,沉稳有度、智谋出众的张辽才真正算得上有大将之风。可以说是南北禁军之中,除了皇帝青睐有加的徐晃以外,最有前途的年轻将领。
他冲段煨介绍道:“张叔威是度辽将军张公的季子,这你应当识得,李傕犯长安时,就是他带手下骑兵出阵破敌,挫败敌军士气。”
“这我自然识得,当日我就在城头,亲眼见此子雄威,此子颇有乃父之风,假以时日,必是朝廷的一员大将!”段煨不吝谀辞,大肆夸赞道。
“这位是越骑校尉张辽,颇有军略,武力过人。”皇甫嵩特意提到:“文远原来是陛下跟前的旅贲令。”
段煨当即恍然,合着这是要他带队,为皇帝锻炼后进!张猛、张辽都打过仗、有谋略,缺的就只是功劳与战绩来证明自己,所以在出战的过程中,完全不需要段煨有什么计谋,只需要将他们带出去就是了。
而段煨转念一想,打前锋本不需要什么资历,完全可以单独派张辽二人去,完全不用搭上自己。皇甫嵩刻意抬举,恐怕是真的要给自己谋一场富贵。段煨『性』格多疑,此时终于下定决心,判断无误,再次应诺也是铿然有声。
皇甫嵩在岸边看着段煨等人整军离去,眼神意味深长。
当天傍晚,段煨带着张辽、张猛二人,共五千骑兵渡河来到黄河北岸,此时宽阔的黄河与南边的群山大地都融进一片漆黑的夜『色』里,天穹之下,万籁俱寂,唯听见黄河水声哗哗,终不停歇。
稍作歇息后,三人聚在一起商议,张辽说:“茅亭太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沿着黄河往东就是大阳县,我等不妨在哪里歇脚,明日一早,便带兵北上,赶往安邑。”
张猛听了,却持有不同的意见:“夜『色』已深,星光黯淡,诸军不识路况,连夜行军恐怕不妥。”
“东边就是大阳,沿着黄河边上走就是了。”
“说得轻巧,河岸曲折,万一走到水里了怎么办?”张猛抬杠道。
段煨连忙打圆场道:“可以让最右边的人在右手拿着火把,照耀地面,只要反光的就是水,如此可以避免走错。”
皇帝视南北军如禁脔,向来宠命优渥。像张辽和张猛这样的北军将领,彼此之间或许没什么差距,但在段煨这等负责屯田的二线部队将领面前,哪怕段煨秩比二千石,官职比他二人要大,在见到张辽他们的时候也得小心进言。
张猛看了段煨一眼,到底还是给了对方一个面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段煨不禁松了口气,有这么两个大佛在,看来这个差使也不见得哪里轻松了。
待到第二天下午,五千骑兵正式抵达安邑,稍作休整后,众人又带着兵马赶往东北处不远的闻喜县。
在郊外,他们终于遇上了此行的第一批敌人。
张辽一马当先,手中高高举起马槊,这无疑是一个信号,身后越骑营见了,纷纷照往日训练那般提枪策马,踩着干燥松散的黄土,向敌方冲去。霎时间尘土飞扬,蹄声如平地惊雷,声势浩大。
在对面的正是白波渠帅之一李乐,看到这么一伙剽悍的骑兵向他们冲来,胆怯之下,立即对身边人吼道:“快!到坡上去!”
步兵遇到骑兵最好的应对方式应该是团聚在一起,结阵自守。可李乐手下虽说有万余人,但多是衣不蔽体的流民青壮,仅凭着简单的木质盾牌,如何能抵挡越骑营的一次冲锋?
所以李乐选择跑到坡上去,希冀借着山坡的地形来减缓对方骑兵的优势。
只是这么一来,就等若是将后背暴『露』给了敌人,张辽在马背上左手持弓,右手从箭囊中抽出羽箭,搭在弓上。他也不瞄准,只略微对准了方向,便立刻引弓『射』箭。那箭快得看不见,只见一点白羽飞掠而过,登时将人群中大呼小叫的一员小校『射』倒在地。
后面的越骑跟了上来,从张辽两旁绕出,这些越骑看到混『乱』不堪、争抢着上坡的蛾贼,不需要张辽再做什么提示,很自觉的分作两支,组成两把尖锐的利刃直『插』入敌军之中。
此时的白波军早已没有了刚才整齐行军的队势,在山坡下没来得及上去的众多蛾贼,就像是经久失修的堤坝,登时被骑兵组成的洪流给冲溃。只有跑到高地上去的李乐等人才能幸免于难,李乐见到坡下的人不断的惨叫、溃逃,后怕不已,赶紧叫人组成方圆的阵势,并朝下方不断『射』箭。
张辽带着越骑楔入敌军阵中,并没有选择深入、也没有过分靠近坡底,只是不断的迂回冲锋,一股脑的穿过敌阵,跑开一段距离后再度穿『插』进来。
如此往复数次,坡底的蛾贼再无还手之力,要么纷纷逃窜、要么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张辽吩咐手下人将降兵收拢,带到一边安置看管。他则独自带着几名亲兵策马走到一处高地,抬头仰望山坡上的李乐等数千兵众。
李乐同时也在往底下张望,待他看到整齐有序、杀气凛然的越骑营时,心里顿时没了底。这场遭遇战他已经彻底的输了,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张辽派人上来招降,按照多日前青牛角与他们的谋划,遇到朝廷的军队,只要配合的打一仗就好,然后便可以保存实力,下山受赏。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次出征的主帅似乎与预定的不一样,底下那个带兵的将领似乎也没有派人招降他的意思。
是哪里出什么变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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