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次不护着她了?”戚少闵看着眼前转身要走的人,眸色有些嘲讽。到底,他们兄妹,皆是意难平。
那个男人僵了僵,背对着戚少闵的背影有些弯,昔日人人称赞的好气派半分不剩。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缓缓的离开了。
“何必呢?明知道结果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满意。”齐昭抱臂在他一步之后,神色淡淡的看着墙头冒出的枯木枝丫。
“明日便是今年最后一天了,万事了结,便又开新年了,下一年,该安定了。”
风将身后人的话语吹的有些散,戚少闵推开院门的‘咯吱’声也穿插在内。齐昭并未跟进去,而是在门口静候。
院子里枯草丛生,屋子周围却收拾的井井有条,显得有些别样的冷清。一个女子穿着打满了补丁的布衣,吃力的将手中的水桶提起,倒进屋子前面的大缸里。听见门开的声音略僵了僵,而后慢条斯理做完手上的活才转过身来。在看清了来人的一系白衣后便跪了下去。
戚少闵在路过那个女子时脚步顿了下,而后什么也没说便进了破旧的屋子。直到戚少闵离开,那个女子也并未起身,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心里却止不住轻松起来,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去墨居?”齐昭跟在一路沉默的某人身后,似是而非的问了一句。
“嗯。”前面的人第一次出声回了他。
寒风凛冽,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分外惹眼。
“齐公子,左相大人。”小二殷勤的迎上来,却在几步之外停住了脚步,左相大人的脸色不怎么好,一向温和的人板起脸一时便使得人有些不敢接近。
“三号房,送十坛‘醉春风’上来。”齐昭将手中的银票递给踟蹰的小二,二人便往二楼走去。
小二指挥着人将酒放在桌子上便低着头退了出去,顺手将门锁好,便守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里面的人是我的继母,当初局势还未稳,本相将阿阮和本相自徐家祖祠分了出来,入了戚氏族谱。那个节骨眼上不适合再多生事端,便让那个女人多活了些日子。后来他身上的药解了,本相便觉得,让那个女人苟延残喘的活着,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好。”
“那个女人瘫在床上是他亲手做的,算是还了阿阮当初受的苦,可是怎么还的清呢。”桌上的酒渐渐的变少,靠在床边那人一直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黑衣肃杀,静静的听着桌前那人絮絮叨叨。
“他是没脸在本相和阿阮面前出现求原谅的,那个女人欺负过阿阮,生不如死算什么,可是阿阮在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兄长,我疼。’,本相十分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说来好笑,那样的蛇蝎妇人还有人死心塌地的追随。”
向来自控的人放任自己醉的一塌糊涂,最后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心思歹毒,手段残忍,和有没有死心塌地其实没什么关系的。”窗边一袭黑衣的人声音极低,他手上人命不少,心肠也不怎么好,但是他不会对不起心里在意的人。
转过身走近醉过去的人,将人抱起安置在房中的榻上。这人一醉便习惯变话痨,但是彻彻底底醉了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