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起看了看慕战:“你没有了,嫡子自然继承王爵。淮南王府,等于落在了淑妃手里。淑妃,或者说,淑贵妃,位同副后,可是她再得宠,终究不是皇后。据我所知,先皇后生了嫡子,就是大皇子。这个大皇子,既是嫡,又是长,压得淑贵妃的三皇子抬不起头来。皇上现在还没有立后,将来呢?会不会立后?淑贵妃不得不为三皇子打算。淮南王府,大概就是她的打算之一。”
慕战听了,如同冷水浇头,“我明白了。只要她生下嫡子,甚至有侍妾生下儿子,我这个王爷就活到头了。嫡子可以继承王爵,庶子可以养在嫡母身边,充作嫡子。一样继承王爵。难道,我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还没儿子?”
慕云起说:“淮南王府,富甲一方,这财产,就不用说了,淮南王府,是四王之首,这势力也不用说了,最可虑的是,南边的慕家军。当年,太祖打天下的时候,四大王府的先人,都是跟随太祖出生入死的忠臣良将。太祖登基之后,各个王府的军队都被调离京城。征西王府,去了西域对抗羌人,平东王府镇守辽东。靖北王府戍守北境。而我们淮南王府,兵马最多,最是能征惯战,驻守南境,平定南夷。这几年,慕家军屡战屡捷,号称雄兵十万。在四大王府里最是醒目。”
慕战叹息道:“我明白了,只要杀了我,那个淑贵妃的妹妹和她的儿子控制住淮南王府,等于淑贵妃和三皇子控制住了淮南王府,不止我的钱,我的地位,我的人脉,连慕家军也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也太狠辣了。”
慕云起说:“自古皇位传承,兄弟相残,都是各凭本事。成王败寇,哪个不是拼了命。”
慕战又叹息:“我这还有活路吗?”
慕云起:“目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个女人不足为虑,可是宫里的淑贵妃和三皇子不可小瞧。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先别生育子嗣。”
慕战说:“不然我们禀明皇上,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爹。”慕云起又无奈:“刚才我们说的,都是分析和猜测。证据呢?当年你都找不到证据,以淑贵妃的手段,怎么会留下证据?这么多年了,更是不容易抓住他们的把柄。”
慕战说:“那个常姨娘,第二年就死了,我还挺伤感的,觉得她好歹服侍过你娘,现在想想,只怕是被灭口了。”
慕云起也叹息:“我和姚神医有点交情,我会让他给你配点药,暂时还是不要生育的好。如果淑贵妃和三皇子得偿所愿,只怕我们淮南王府已不放在他们眼里了。如果他们事败,我们更是可以不必怕他们了。总之,现在只能拖着,等大位有了归属,我们才好行事。”
慕战说:“这得多少年?”
慕云起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如今能拖一年,就拖一年,以后再说吧。”
慕战沉思良久:“还是你说得对。”
他又说:“你要是个男孩,我就把王爵传给你得了。”
慕云起笑了:“那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慕战也叹息:“我说的是心里话,就凭你的聪明才智,强我十倍。你若是男孩,必能把淮南王府发扬光大。”
慕云起说:“等将来,你另寻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生几个弟弟妹妹出来,就好了。”
慕战说:“怕那时,我头发都白了。”
父女两个又说了很多话,慕云起就告退出去了。
第二天,慕云起起了个大早。去了济世堂,见了姚神医,她拿出一张药方来。对姚神医说:“麻烦你按这个药方,做成丸药,给我爹送去,他自会答谢你。”
姚神医一看,也很惊讶,但是想到,可能是关系到王府的秘辛,就没有多问。
慕云起没有带任何从人,单枪匹马,来到万秀山。那里曾经是她独居多年的地方。她按照以前的记忆,来到山中一处山崖。山势陡峭,悬崖万丈。慕云起顺着山崖,慢慢走着,果然有一块巨石倚在山崖边。慕云起找到机关,用力按动,巨石居然慢慢的移开了,露出一个很大的山洞。
慕云起看着洞口,不知怎么,感慨万千。
她点起火折,走了进去,山洞很大,里面摆着一个箱子,箱子上面是一个棋盘。
慕云起很喜欢下棋,可是前一世,简长风不知道为什么从不下棋。后来简长风不在了,她一个人孀居,更是没人和她下棋,所以,她总是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
她走过去仔细观看棋盘。棋盘上是一个残局,一方执黑,一方执白,双方势均力敌,慕云起轻轻动了一下棋盘,果然棋盘是固定在箱子上的,她一触动棋盘,白子突然走了一步。还是那个珍珑局。慕云起默默地想。正好白子走了一步,她立即执黑,也走了一步。白子果然又走了一步,这个珍珑棋局十分高深。白子步步为营,防守极其严密。
她屡出奇兵,却攻不破白子的防线。慕云起杀得兴起,白子寸步不让。战局胶着,白子固守着阵地,彼此呼应,互相守护,她兵分三路,由中军诱敌深入,白子果然上当,一路追击,直入腹地。慕云起欢呼一声,左右两翼立即合围,把白子围而全歼,白子损失了一大块,防线顿时不稳,首尾不能相顾,慕云起指挥黑子,左冲右突,杀的白子七零八落。终于大获全胜。慕云起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很多年,没有这么痛快了。
正在这时,箱子啪的一声打开了。慕云起过去一看,里面全是书册。她一本一本的拿出来看,有几本医书,有几本奇门八卦,有几本杂学,最后三本,分别写着内功心法,拳术,剑术。慕云起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忽然有点时光错乱的感觉,分不清这是前世,还是今生。
慕云起花了几天的时间,将书册上的内容又翻阅了一遍,然后把书册收在包袱里,带着回了淮南王府。
不知不觉,竟是又临近了年关。
王府内张灯结彩,准备过年,慕云起先去见了王妃沈淑雯,王妃很不高兴的说:“你爹真是太纵容你了,你一个小姑娘,没事总是出去游玩,难道家里亏待了你?”
慕云起笑道:“母亲,你想的太多了,是我贪玩,所以求了爹,让我出门玩几天,那里是家里亏待我?”
沈淑雯说:“这也罢了,等一下你妹妹要过来,你们一起说说话吧。”
慕云起说道:“我论理应该和妹妹好好叙叙话,可是我还没给爹请安,不如晚上再相见吧。”
沈淑雯更加不高兴,但还是放她走了。
杜嫲嫲说:“这些时候没见,大小姐越发漂亮了。”
沈淑雯说道:“我倒是看她不及云秋。对了,那件事,你和娘娘说了吗?”
杜嫲嫲说:“您是说,二小姐和三皇子的婚事?”
沈淑雯立刻问道:“娘娘怎么说?”
杜嫲嫲说:“娘娘说,三皇子是到了选妃的时候,可是二小姐年纪还小,另外也不知道两个人合不合的来。这事。。。”
沈淑雯立刻说:“云秋年纪虽小,但是聪明美貌,合不合的来。总要见见面,聊聊天,这才知道。我们云秋这样的 品貌,谁见了不动心。”
杜嫲嫲撇撇嘴,没有说话。
沈淑雯又说:“你去打听一下,三皇子过了年,要去哪家参加赏花宴,总要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再说。
杜嫲嫲只得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