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师兄,你还不走,等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男子声音从岳不群身后传来。
岳不群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同门师弟成不忧,对方与自己同为“不”字辈师兄弟,却喜欢一门心思钻研各种精妙的剑招,对于内力的修炼却不怎么热心,常常被师父各种训斥,可以说是华山派中的边缘弟子。
若在以前,岳不群作为掌门人的得意弟子,未来的掌门女婿,是正眼都不会瞧成不忧这样的边缘弟子的。可是眼看着掌门的宝贝女儿宁中则移情别恋,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其他的师兄弟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对岳不群的冷嘲热讽,却已经是唯恐避之不及了。
俗话说的好,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试想掌门的宝贝女儿一旦与这个叫楚平的男人情投意合,修成正果,这个昔日里青梅竹马的岳师兄岂非成了楚平和宁中则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将来的处境弄不好还不如普通的华山派弟子那样逍遥自在。
岳不群平日里为人处世十分地谦和恭谨,对于黄白之物也不吝啬,出手十分大方,甚得同门师兄弟的爱戴。
没想到,如今岳不群的身份一落千丈,便看出人情冷暖来了,以前那些簇拥在身边的师兄师弟竟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到头来主动与自己打招呼的,却是自己平日里最瞧不上眼的边缘弟子——成不忧。
“你怎么没去吃饭?别人都躲着我,你主动打招呼所为何事?”岳不群虽然心中微微一暖,头脑却始终保持清醒,看着成不忧问道。
成不忧淡淡一笑:“都成叫花子了还嫌弃饭馊?还摆着未来掌门女婿那副臭架子,给谁看呢?你已经被甩了,对方无论是财富还是武功,都远在你之上,这辈子你是没希望胜过对方了。”
刚才宁天宇和楚平一照面,气势高下立判,但凡是武功修为有些根基的人都能看出孰强孰弱的门道来。单论内功一项,楚平已然胜过了宁天宇。而如今的华山派掌门人宁天宇,是根正苗红的气宗弟子,格外重视内力修为,一身紫霞神功炉火纯青,内力修为尚在江湖中绝大多数门派的掌门人之上。然而,这个以内力修为见长的华山派气宗掌门人,内力却比不上自己的未来女婿,足见楚平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界。
“说完了吗?”岳不群双眉一轩。
成不忧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不语。
“滚——”岳不群发出一声低吼,一身肃杀之气瞬间凝结成了有形的实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
成不忧神情微微一惊:“好霸道的内力!岳师兄,成某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就你这点道行,还未必是我的对手!”说完,成不忧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之上,竟是随时准备动手。
一刹那,岳不群身上的肃杀之气更盛,可是二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动手?要知道,华山派门规第一条便是“严禁同门相残”,这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成不忧生死相拼,且不说胜负如何,铁定第一时间会被逐出华山派师门!
成不忧脸上的笑容愈发轻蔑,他已经看出了岳不群心中的犹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到如今你还在忌惮什么?城外有一片乱葬岗,你敢跟着我去吗?”
成不忧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城外一路疾驰而去,只给岳不群留下一个小人得志的背影。
岳不群此刻已然是怒火中烧,刚才被宁中则无视产生的满腔愤懑之情正好没地方发泄,当即把缰绳用力一扯,紧追着成不忧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城中策马奔腾,惊扰沿途的行人和摊贩无数。一队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正手持短棍闷头赶路,差点被撞个正着,待抬起头想要骂骂咧咧,却发现对方竟已经一骑绝尘,想要追是不可能追上了。
“特码的,刚才骑马过去的是华山派弟子吧,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竟敢在城中如此肆无忌惮地策马狂奔,华山派掌门人宁天宇的门规也太松懈了吧。”
“是啊,何止是太松懈,简直比老太婆的裤腰带还要松懈!”
众乞丐本都是粗俗之人,骂骂咧咧之中免不了粗鲁之言,一边骂还一边随地啐着浓痰,惹的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唯恐避之不及。
“怎么,你们也敢对我们丐帮无礼?是不是最近皮太紧了,需要哥几个给松一松啊?”
“哥几个今天还有要事去办,改天了再收拾收拾你们!”
众乞丐没敢继续耽误,赶忙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忽然,又一骑悠忽而至,速度和声势竟比刚才疾驰而去的更加气焰嚣张。
“卧槽尼玛!”乞丐们一时疏忽大意,差点被这一骑撞个正着,连忙抱头在地上一滚,堪堪躲过了马蹄的践踏,一众乞丐一时间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周围的行人虽然心中暗暗称快,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喜悦之情,生怕招惹了这帮丐帮弟子,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全舵主,刚才骑马跑过去的,好像还是华山派弟子!”
领头的乞丐乃是丐帮河北分舵的舵主,姓全,名冠西,虽然年纪刚过四十岁,已然是丐帮中的七袋弟子了,掌握着河北省府大大小小上千名乞丐的生杀予夺大权,近年来因为武功卓绝,立功不断,一直是丐帮八袋长老的热门候补人选。
一个时辰前,全冠西突然接到丐帮长老的密令,让他率领分舵中的精锐速速赶往城中一家新开的店铺,不得延误。
接到密令时,全冠西正身穿华丽服饰,正襟危坐在书桌旁,手持一支中号狼毫画笔,饱蘸浓墨。书桌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型号大小不一的画笔,砚台上调和好了各色名贵颜料,姹紫嫣红,让人眼花缭乱。
“舵主,还要多久啊,我们这个姿势都已经摆了一个多时辰了,腰都快累断了……”书桌前,两名身材火爆,衣衫褴褛的妙龄女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抱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