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子冥将一切都安顿好后,一行人便决定继续启程,也不知是为何,上官烁和穆瑾二人似乎一下子化干戈为玉帛了,之前在皇城那般相爱相杀,一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而此时出了边关到总是相视而笑,上官烁甚至也不骑马了,干脆钻进了穆瑾的马车里,穆瑾甚至都也没阻拦,倒是苍凝,可怜巴巴的被萧冷拎到了车外。
马车内,上官烁与穆瑾相对而坐,穆瑾眼眸微垂,似乎是有意向躲开上官烁的目光,上官烁却也并不在意,他仍旧微笑着望着穆瑾,许久之后才柔声开口道:“你怎这般不听话,你可知这西夏如今是战火连绵,危险至极啊。”
穆瑾这才看向上官烁,见他眼底一片制热,她抿了抿嘴道:“即使如此那你为何又这般坚持要亲自来取雪莲呢?”
上官烁忽然变得有些神情淡然,他本就有必须要来西夏的理由,可此事他却不想告诉穆瑾,因为他知道,以穆瑾的『性』格定是不能放心下自己的,如今她知道自己去雪天山便追随自己至此,若是真叫她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怕是她会连『性』命都不要也要陪着自己吧。
他缓缓吐了口气,淡淡道:“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父亲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当涌泉相报。”
穆瑾听得心头一酸,她也想起皇城那个面『色』苍白的上官清,他也是自己的生生父亲啊,可自己何曾感受过这些自己也该有的父爱?这些年自己与母亲独自生活在山上,若不是后来有了哥哥白羽衡的陪伴,自己怕是也会过程母亲那般清冷了吧?
而自己面前这个人,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男子,可自己身上竟流淌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他们此生注定有缘无分,而他竟还在自己面前夸赞父亲的伟大,穆瑾苍凉一笑,低声道:“果然是家贫知孝子,国『乱』识忠臣啊。也不知你这般不畏生死替他采『药』,他又能如何回报你。”
上官烁明显听出穆瑾话中的不满,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瑾儿,你这是怎么了?”
穆瑾轻叹一口气,换一副微笑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说着便将头别到一侧不再看上官烁一眼。
空气一瞬间似乎又有些凝滞,车外马蹄阵阵,上官烁有些尴尬地向车外望去,却见子冥正骑着马小步走在马车边,似乎还正向马车内张望着,他见上官烁望向自己,赶忙尴尬一笑,这才催马走到马车边,低声道:“少主,你真决定带着穆姑娘一同前行了?”
上官烁先看了看穆瑾,见她似乎也正从自己一侧的车窗向外张望,并未注意到自己,这才扭头对子冥低声道:“你去吩咐众人,叫他们先按原计划回去,你留下来陪我一同先去雪天山采雪莲。”
子冥面上一惊,压低声音问道:“少主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上官烁轻叹一声道:“咱们此行诸多凶险,万不能带着瑾儿一同回去,可如今她已出关,便只能改变计划,由我亲自陪同她们去雪天山,倒是采到了雪莲再将他们送回大宋,倒是我再回去。”
子冥闻言很是担忧,继续问道:“雪天山本就环境恶劣,那不如就叫所有人陪您一起去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还未等子冥说完,上官烁便挥手打断了他:“万万不可,本来咱们此行出关便是兴师动众,若一起去了雪天山岂不是将我行踪暴『露』,倒不如鱼目混珠,假借众人引人耳目,刚好也可看看他们打算用何种狠辣手段迎接我。”子冥闻言沉思片刻,却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便也不再夺劝,而是调转马头下去吩咐了。
上官烁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却见穆瑾早已不再看窗外,而是直直盯着自己看,他只觉一阵心虚,嘿嘿笑了两声正想说些什么。却听穆瑾问道:“我听萧大哥说过,这雪天山其实离大宋边关并不算远,今日我便觉得越走越冷,怕是再过几天就能到雪天山了,那里连年风雪,你们人多,可都有什么御寒的衣物?若是没有等下路过驿站我便帮你们购置一些。”
上官烁听得心头一暖,知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微笑道:“不必了,临行前我早已叫子冥备好,更何况也只有我与子冥同你们去雪天山,其他人我另有安排。”
穆瑾一怔,有些困『惑』的看向上官烁,上官烁赶忙掩饰道:“他们其实都是西夏人,此次随我前来就是为了寻找战火中失散的亲人,现在既已出关,自当放他们离去寻人才是。”穆瑾似乎还是比较接受这个答案,便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果然,走了不远的一个岔口上,随行的大部分人继续向西而行,只有萧冷驾驶的马车,还有骑着花烛的紫幽以及带着白『色』战马并驾而驱的子冥拐了个弯向北而去。
西夏战况危机,到处都是荒凉一片,途径一个村子,竟是房屋倒塌,粮田生草,一看便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看样子这村子里的人也是因为战『乱』早早便搬离了吧。看着眼前景象众人心中都是无比沉重,萧冷扬鞭加快脚程,想着还是赶紧找到一家驿站落脚为妙。
可这一路上都未曾看到任何驿站,到处都是战火四溢后的一片狼藉,萧冷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他心知若再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便只能『露』宿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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