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定北王府,正堂内空气也仿佛要凝固了一般。刚从国相府回来定北王正负手而立站在桌旁,屋内的婢女小厮已经全部被遣到了门外。一旁的木椅上坐着着一脸不耐烦地慕然,左腿不停晃动带着他整个人都是一抖一抖的,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往嘴里送着核桃仁,他见定北王将他叫来许久也不说话,便问道:“你叫我来什么事啊?”
只听定北王眉头一皱,幽幽开口道:“慕然,今日行刺是不是你安排的?”
慕然冷笑一声,拍拍手上的渣滓,站起身,道:“我可没那闲情逸致,我就算要报仇也会亲自杀你,不会找那么蠢的杀手的。还有别的事吗?要没事我可就走了!怡红楼的小姑娘还等着我呢。”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定北王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呵道:“站住!你怎么还和那些青楼女子交合在一起?”
慕然耸耸肩,道:“没办法,谁叫她们都喜欢我呢!”
定北王怕的一拍桌子转过身,怒视着自己的儿子,道:“你信不信我把她们剁了喂狗!”
慕然嘿嘿一笑道:“那你剁了吧,反正这皇城的青楼妓院多得是,有本事你就把她们都剁了喂狗啊。对了,尤其多喂喂你那条忠心的大黄狗。”
定北王此时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眉毛一立,呵斥道:“整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你母妃就是这样教你的?”
慕然听到母妃二字时,身子一僵,忽的脸色一变,眼底充实着怒火,几步走到定北王身边,低吼道:“你还敢在我面前说我母妃?她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不要再提她了!你不配!”
定北王面上怒意更胜,咬牙切齿道:“我跟你再说一遍,你母妃还活着!只是生了一场大病。她还活着!”
慕然反问道:“呵呵!你说那是我母妃?”说完他忽然一笑,宛若自嘲一般,又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父亲,指着定北王身后,吼道:“那是你从外面找回来的野女人!我母妃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山后的寺庙里了!”
“啪”的一声脆响,定北王狠狠抽了慕然一个耳光,慕然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满脸的凄凉,呵呵冷笑数声,忽然转身便跑出了正堂。屋内只剩下定北王一人,此时他面如寒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向外大声喊道:“来人!”
黄振天赶忙从门外走了进来,见王爷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看他,赶忙行礼道:“王爷。”
定北王深深呼吸了一下,将愤怒的心情暂时平复,道:“去找人给我将小王爷抓回来关起来。还有,我听说有个叫般若的青楼女子怀了这小畜生的孩子?可有此事?”
黄振天吞了口唾沫,低声道:“好……好像是。”
定北王“啪”的一声又在桌上狠狠拍了一掌,咬牙切齿道:“真是混账!我金家血脉岂能被这等人玷污!你去趟怡红院,把那个般若带出去,找个稳婆将她肚子里那孽胎除掉!”说完又觉得心中气闷无比,一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黄振天见王爷此时正在气头上,便赶忙应是,转身想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定北王忽然道:“等等!”黄振天不敢怠慢,回身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定北王似是思索了一阵,道:“一定要找个手脚利索的稳婆,完事之后就将她送出皇城,专门找人看住她。期间且不可伤她性命,我留着她还有用。”
黄振天心中生疑,不知王爷要这女子还有何用?但也不敢多问,只是低头称是。
定北王重重呼了一口气,将心情平复后,又道:“之前说的江渡县那个船夫你可叫人带回来了么?”
黄振天一怔,道:“回禀王爷,今日一早就带回来了,但是属下看您近日忙着下聘之事,就没告诉您。”
定北王微微点头,道:“现在将他带上来见我。”
黄振天垂首称是,说完立刻转身出了门,伸手一指身边一个侍卫,道:“去把柴房里关的那个船夫带来,王爷要见见他。”
侍卫领命里去了,黄振天赶忙向着王府门口走去,只见王府门前的几个护卫正在与一个人大打出手,他们将这人在中间,不让他离去。被围住的人正是定北王的小王爷慕然,此时他正气的哇哇大叫道:“你们几个狗东西,快给小爷让开!”
这些人是黄振天早已安排在此处的,就为了拦住出逃的小王爷。可毕竟没有得到王爷的许可,此时面对这小王爷,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正为难不止。黄振天几步走到跟前来,一把擒住了吵闹不休的小王爷,道:“小王爷得罪了,王爷有令,命我将您带回房去,您请跟我回去吧!”
慕然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向黄振天,冷哼一声道:“叫你声大黄,你还真把自己当一条忠心不二的狗了?”
一众侍卫都知道黄振天脾气暴躁,听完这话都是脖子一缩,不敢吱声。黄振天早被他叫习惯了,此时也不生气,淡淡道:“今日您必须跟我回去!”
慕然一脸怒气,正要大声反驳,却见府里匆忙跑来一个侍卫,竟是自己刚才安排去柴房的侍卫,只见他脸色煞白的向黄振天行了一礼,结结巴巴道:“黄……黄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那……那船夫……船夫他……”
黄振天眉头一皱,道:“好好说话!船夫怎么了?”
那侍卫吞吞口水,道:“那船夫死了!”
黄振天心中震惊,高声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死了呢?”
侍卫摇摇头,道:“小的不知道啊,黄大人你快去看看吧。”
黄振天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身边的慕然,指着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给我将小王爷带回房去,王爷有令,若非王爷允许,小王爷不得踏出房间半步。”说完又指着刚过来的侍卫道:“走!待我去看看。”
慕然看着黄振天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就很好奇这死掉的船夫是什么人,台步就像府里走去,几个侍卫见他竟然乖巧回府,不由都暗自松了口气。可以进府门,他却向后院的方向走去,几个侍卫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悬到了嗓子眼,赶忙上前拦阻,道:“小王爷您行行好,别乱跑了,赶快回房吧!”
慕然斜眼瞟了说话的侍卫一眼,撇嘴道:“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起开起开!”说着将那些侍卫一推,手中扇子一挥,“哗啦”一声展了开来,他微笑着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向后院走去。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额,互相看了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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