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诺回府,就被告知卫颖回太傅府了。
他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蹙,这么虚弱,还到处跑。
想了想,又吩咐年安,“让厨房做些滋补的吃食送过去。”
走了两步,觉得还是不够,遂又交待,“厨子也遣一个过去,这两日,就待在太傅府专门负责颖儿的膳食。”
过两日便是良辰吉日,要将他的新娘养得白胖水润些才好。
太瘦了。
除了那雪白的柔软和弹性十足的丰臀,全身都没有一点多余的肉。
而且,太傅府的伙食真心不怎么样。
司徒诺蹙起的眉终于松了下来,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耳角处骤然升起的热度,将他灼得有些心猿意马。
司徒诺敛了敛心神,下一瞬就看到年平和慕荣正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王爷,一切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年平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
“嗯。”司徒诺只点了点头,没有接着年平的话,而是转向慕荣,“婚礼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属下和管家每日都会再碰一次面,避免有任何的疏忽和纰漏。”
虽然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天天忙得不可开交,王爷特地交代的事,是一定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
而且,王爷对未来王妃和这次婚礼的着紧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必须重视起来,丝毫懈怠不得。
“好。”司徒诺点了点头,慕荣办事,他是放心的。
“那壁归如何了?”司徒诺问道,一人却是已抬脚向着地牢的方向。
“一直在牢里面闹事,日日哀嚎个不停,属下已经捆了他的双腿堵了他的嘴巴。”慕荣回道。
“看不出来,还这么能折腾。”司徒诺冷笑。
过了今日,怕他是再也没有办法折腾。
到了地牢之后,果然看到被堵了嘴巴捆了双腿的壁归,仍是像条半死不活的虫子似的,奋力地在地上蠕蠕挪动,像是尝试着将脚上的桎梏给解除,又像是毫无头绪的无头苍蝇在黑暗中寻找一丝逃脱的生机。
司徒诺做了一个手势,慕容上前将牢门的锁打开。
壁归听到了声音,整个身体的动作微微滞了一滞,随后拼命的剧烈扭动起来,像一条被扼住了要害的蚯蚓,‘呜呜哇哇’的声音不绝于耳。
慕荣走近他,将他口中的布团拔出。
面目狰狞如地狱中的恶魔,嘶哑的咆哮如将死的狮子,无论如何再也发不出那惊天动地的吼声。
“壁归皇子。”司徒诺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
一听这声音壁归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然只数息的时间,忽而又咆哮起来,整个人不余遗力地扭动起来,情绪较刚才更为激动和剧烈。
这个声音的主人,即便化成灰他也认得。
他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拜他所赐!
从尊贵无比的太子到阶下囚,从备受宠爱的皇子到如今的……
他本是人人艳羡的攒了几辈子的福气都可望不可即、上天眷顾的幸运儿,而今双目被毁舌头被拔双手被废,他的一生,被人恨都恨不来、求都求不到的光辉和荣耀,却全部,毁在他的手上!
他早该除了他!他该早早地除了他!!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一口老血忍不住呕了出来,壁归癫狂了一般,却完全使不上力,那滔天的恨意和满腔的悲愤最终都只化作了低低的呜咽和抽搐。
司徒诺一个眼神,年平和慕荣弯腰将人架了起来,径直往外拖去,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和吼叫。
壁归感觉到自己被架在了什么东西上,双手被严严实实地绑着。下一刻,一股冰冷的森寒抵在他脖子上,紧接着,脖子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此匕首名晶兰,壁归皇子知道的吧?”司徒诺语气出奇地平静,“晶兰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说着,还不等壁归来得及反应,只觉一阵寒凉在手上滑过,右边手臂传来一剧痛,他还来不及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又再次经历同样的苦楚。
“呜呜呜……嗷嗷嗷……”壁归大口大口起呼吸着,像一条离开了水域很久很久的鱼,每一口艰难的呼吸,都在宣告着它离死亡愈来愈近。
他额间汗涔涔的一片,大颗大颗的冷汗沿着脸颊簌簌滑落。
“本王放在心尖上碰都舍不得碰的人,你也敢动?!”司徒诺的声音瞬间冷到了极点,如同万年不化深不可测的巨大冰窟,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全部冷了下来。
猥亵过她的眼、碰过她的手,贴过她的皮肤,通通,都该废了。
还有……
司徒诺的目光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滑,最终胯下停下。
“唔——嗷——”
大腿内侧一阵惊心动魄的剧痛忽的袭来,蔓延至四肢百骸,痛得壁归连呼吸都凝滞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唯有漫无边际彻心彻骨的疼痛,在提醒着他,一切都在继续,而他的人生,再也没有了延续。
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壁归渐渐失去了意识,头也一寸一寸慢慢地垂了下来。
“给他上最好的药,用参汤续命。”司徒诺慵懒地将晶兰扔在了桌子上,斑斑的血迹触目惊心。
“月虚师太的这把匕首,该是时候还给东月了。”司徒诺淡淡说道,“别忘了,血迹留着。”
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王爷,卫小姐着碧青送来了丹药,一次三颗便无论如何也死不了。”慕荣递上瓷瓶。
“甚好。”司徒诺没有接过,只是理了理衣衫,留下‘书房’两个字,抬脚就走了。
壁归或许不知道,年平和慕荣却是十分清楚,你可以永远相信传说。
冷酷狠辣杀伐果断的南离王爷司徒诺,与大家传说中的那个他分毫不差。如果你有幸得以尝试,那便是你的不幸。
慕荣将药丸强行给壁归喂下去,尔后两人快速的将局面收拾好,便一齐往司徒诺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