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艳阳高照,柔和的风吹得杨柳枝条随风轻舞,在泗水镇北方的官道上,三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驰向泗水镇的方向。
从远处看去,马背上的人,非常年轻,并且俊美异常,其中有两个是女子,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宫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燕子的尾巴一般,柔顺的飘洒在她的身后。
在她身旁的另一名女子,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宫装长裙,将她如羊脂般的肌肤,映衬的让人看上去更加的细腻滑润。
而在他们两人中间的男子,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和那两名女子的穿着,给人一种极为不协调之感。
他们就是刚刚从乔家出来的沈浪和紫兰还有燕儿三人,他们三人一起在沧州境内下了赵曼的马车,一直骑马而行,在五日后抵达洛州乔家,将乔思南的骨灰放进乔家的祠堂,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泗水镇。
因为,沈家的灭门大仇已经报,沈浪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老家,祭奠他的父母和族人,虽然沈家庄的屋已经被毁,但是,宅地仍在,他父母和族人的坟墓仍在,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急切赶回来。
当他们骑着骏马来到了泗水镇,泗水镇已经变化到让他感觉到陌生,街道增多了,普通的民宅也从层曾经的土墙茅屋,变成青石青瓦。
而他记忆中回家的那条路已经找不到了,找到的只是一片陌生的记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找来镇上的一些老人来问,有一位大爷告诉他,曾经沈家的那块宅地现在变成了祠堂,祠堂里面供奉的就是当年被杀的沈琴圣全家。
当沈浪问道,是谁把沈家的宅地建成沈家的祠堂时,老人告他是泗水镇的亭长。
在几年前,这泗水镇的亭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沈琴圣还有一个后人没死,还当上了朝廷的代钦差,于是就向我们泗水镇的百姓筹钱,说在沈家的宅地上建一个祠堂,专门用来供奉沈琴圣和他死去的家人,并且还让我们将沈琴圣夫妇骸骨从原来的地方移进了祠堂。
当沈浪问他,泗水镇的亭长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老人告诉他,泗水镇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什人才了,只是近来的来的十几年间出了沈家父子。
他希望泗水镇所有百姓都能前去祭拜沈琴圣,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泗水镇的人,让泗水镇以后能够多出点人才。
沈浪听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内心却有着万般的无奈与心酸,他和燕儿还有紫兰三人拜别了老人,来到了沈家的祠堂,看着祠堂正厅内供奉着沈家所有族人的牌位时,不自觉的流出了泪水。
他缓步走到牌位下的香案前,见到香炉内有很多已经燃尽的香烛和香灰,内心无比的感动也无比的苦涩。
因为,泗水镇的百姓让他父亲保佑的并不是一件好事,不然,他也不会想回到龙泉南面山中的竹楼了。
他从香案上拿起几支,没有点过的香点燃,然后将点燃的香插进案上的香炉内,在所有沈家之人的牌位前默默的站了一段时间,便转身离开了祠堂。
而和他一起前来的燕儿和紫兰也和他一样,从香案上拿起几支香点燃,插进案上的香炉内,默默的站了一段时间,然后转身离开,至于他们在香案前站立的那段时间,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五年后
龙泉以南的山内,曾经竹楼所在的地方,又立起了八栋一样的小楼,小楼以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命名,一个脸上长着少许胡茬的男人,在竹楼原来竹楼门前一块长满了青菜的地里除着草,一名穿着蓝绿长裙的女子,在竹林里面追着鸡,一名穿着黄色长裙的女子手中拿着书,坐在竹楼门前的一张桌子旁,捣鼓着让人一些看不懂的藤蔓。
而远在川蜀境内的峨眉山上,一民女子正在竹林里面打坐,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偶尔还会抬手去擦一下额头的汗珠,让人感觉此刻他的内心很是烦躁。
就这样大约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忽然睁开眼睛,起身离开打坐的地方,来到了山顶的大殿,大声喊道:“师妹,我有事下山一趟,峨眉山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女子从大殿里面走出来,“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你的心里还放不下他?”
女子没有说话,从大殿后门的马厩迁出一批马,“不是,我只是心情烦闷,想下山去走一走。”说便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载着她冲出了峨眉山。
但是,却从她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师姐,你就不要再折腾了,说不定他和赵姑娘现在已经有孩子了。”
但是,回答这道声音的,却只有松涛阵阵!
此时,在龙泉以南的山麓,一匹枣红色的马在狂奔,马背上一个绝美的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怀中还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的长相和她很像,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洒落在后背,穿着和你马上女子颜色一样的长裙,手中还拿着一把粉色的伞。
只听小女孩对马背上抱着她的女子说道:“娘亲,你是在带我来这里找父亲吗?”
马背上的女子听后展颜一笑,笑容如三月里桃花,芳香醉人,“你想找到你的父亲吗?”
“想”小女孩不假思索答道:“我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很想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样子?”
说完似乎有想到了什么?“娘亲,父亲是因为不喜欢你才不要你的吗?”
“不是。”马背上的女子道:“因为当时你父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我当时怀着,又是在最危险的时期,所以是娘亲先离开了你的父亲。”
小女孩闻言天真烂漫的道:“我说嘛!娘亲长的那么美,父亲要不喜欢你才怪呢?”
此时,绥州赵家府邸,胡定国道:“赵姑娘,你真的想将赵家在绥州所有的产业卖掉?”
赵曼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胡定国有些不解,“我们一起合作做生意,生意并没有亏本,反而年年赚钱,你为什么还要将它卖掉呢?”
赵曼没有回答,只是回以淡然的一笑,“你只需要帮我将赵家所有的产业卖掉即可,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那好,既然你诚心想卖就卖给我吧!”胡定国道:“这些年你家的生意大部分都由我经手做的,我知道你赵家的产业值多少钱,绝不会让你亏本,明天早上你来我家拿银票。”
第二天天一亮赵曼就从绥州城的马市买了一匹健马,骑上它到了胡家,拿了赵家在绥州所有产业卖掉的银票,离开了绥州赶往龙泉。
五年了,她不知道她心中的那个人是否还会记得自己,等着自己,这五年来她的内心一直在为她和他之间事情挣扎着,受尽了痛苦,受尽了煎熬。
因为,她不能肯定在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自己,所有从长安来到绥州,没有和他一起走,也是希望给自己一点时间,理清楚他和她之间事。
但是,现如今已经五年了,这件事情反而让她越理越乱,心情也越理越烦躁,现他索性不理了。
不管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
她都想见一见他。
看看他这五年以来的生活如何?
看看他这五年以来的变化如何?
念来念去,他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难割舍的牵挂。
她不再想回绥州,也不再想去回忆在绥州的那段岁月,她只想让自己的余生留在龙泉南面的山麓,留在竹楼,留在有他的地方。
风从竹楼吹过,带出了竹楼内的管弦之声,那管弦之声,让人听上去哀婉低沉,哀伤感叹,似乎是在诉说过去的时光,在怀念已逝的年华,不知道是庄生梦了蝴蝶,还是春心托了杜鹃,也许只是蓝田玉被太阳晒的冒起了青烟?
世间所有美好东西都一样,就像一场梦,梦醒之后,才会发现,天空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