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如你所愿他终于舍得来找你了。要不我给你腾地方?”陶崔莹也自觉。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睡。”
“喂。这是我家,你是客人。我说了算。”李诗语咂嘴。“算了,你脏兮兮的,还是一个人睡吧。”
“我在这里,怎么也显得有点多余。我走。”
“别走啊。你知道他很无趣的。我不收你房租的,你就住下啊。”
陶崔莹直翻白眼,这不是想留着给他俩做保姆呢。她这电灯泡往那一站,程亮程亮的。“我去买早餐。”
“两份。顺便给他买身衣服。”
“买衣服是你俩的事,还轮不上我。”
陶崔莹带着满肚子怨气出门。刚到早餐店就遇见熟悉的身影。她眨眨眼有些不确定招呼道:“夏知了?”
“陶崔莹?”
“啊!真的是你!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太意外了!”陶崔莹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还找夏蛮呢。他走丢好久了。”
“夏蛮丢了?那么大的人怎么会丢呢?肯定跟人鬼混去了。说不定哪天就回家了。”
“难得遇见,去我家坐坐嘛。李诗语也在这。”
“不了。我还得带早餐回去。”
没得到满意的答复。陶崔莹很失落。问了夏知了住址。两人各自提着早餐回家。
李诗语在楼上把她们的对话尽收眼底。“你这男女通吃的爱好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陶崔莹早已习惯她的数落。没办法,谁让她喜欢田园气息的女孩呢?
“话说这男的不是喜欢夏知了?他怎么来找你了?”
“嘘。你真扫兴。问问不就知道了?”李诗语旁敲侧击。墨月根本就不知道夏知了也在这附近。人家只是到她这逃难的。
“你怎能这样对我呢?不过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说明你心里有我。”
陶崔莹受不了这两人腻歪的情形,很自觉的悄然离去。夏知了给她的地址只是临时住址,为了寻找夏蛮,她早就离开了。陶崔莹满腹失落。隐藏心底的情感也没了宣泄的地方。
门虚掩着,李诗语并不在房间,看着墙上的照片,墨月走了进去。墙上挂着他和李诗语的照片。每张都是两人相拥大笑的画面,看得出两人很幸福。中间用墨笔写着几个大字:永远在一起。满墙的照片有三四十张。滑雪,登山,游泳,逛街,婚纱照,沙滩沐浴……这些他都没和李诗语做过,可这上面确是和他相同的脸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刘牧,我想你。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随着门被轻轻关上。那双手环抱住他。
“你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
“太遥远了,久的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他只记得,这位青年独自走进树林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夏蛮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姑姑平静的日子也将会被打断。他突然想到,庙里的百岁娃娃或许可以帮助自己。姨娘却告诉他。这里离寺庙少说也有百里。她有了暮凌云自然不愿意掺和他们的事。
这会知了吃完晚饭刚在床边坐下。一股风将窗户撞开砸在墙上。哗哗声震穿她的耳膜。知了回头。小白站在身后,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大脑一阵眩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
知了闭眼,想来他是知道了他父母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是,我杀了他们……”知了剩下的话堵在嘴里,惊讶地睁大眼睛。野性,嗜血,仇恨。那双三角眼再也没有温柔的影子。甚至也也不愿听她的解释。她的手掌被刺穿,整个身子挂在墙上。这异常的变故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把他们做成药酒,把他们的身体当做武器带在身上。不觉得你们的行为很可耻吗?有点遗憾,第一次品尝到人血,还是你的。”
冰凉的蛇信在知了脖子上转了一圈。毒素让她开始产生幻觉。眼前的小白也变成了一片晃动的红。
“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知道前因后果。是,我是拿他们做药酒。可我也放了他们。如果他们不回来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小白,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对我说教。我可是冷血动物啊。我还幻想过能回到你们身边。”
胸口一阵剧痛,知了大叫一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被拽了出来。
“我恨你们!”小白摔窗离去。
碎落一地的玻璃映着知了说不出话的脸。阿豪撞开门的那一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被血色染红的墙和躺在地上的知了,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朦胧的眼神里遥远的记忆逐渐清晰。
“知了,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别,别动我!我要冷静,冷静一会。没事的。”
“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她默念着,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大口喘息着,在她的低语下,伤口不再疼痛,血流也止住了。
阿豪一脸震惊。知了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被恶魔附体了吧?阿豪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片林子吗?”
“记得。我们常去那里玩。”
“有一位红发的孩子,你应该忘了……那时,我已经死了。”
再见墨月,知了并不惊讶,她知道,他迟早会找到她的。
“好久不见。看来你还记得我,只是不欢迎我。”墨月进屋,扫了眼简单的屋子。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你们过得还不错啊。夏蛮呢?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也不怕我把家给你们烧了。”
“墨月,凡是都会过去,放了知了。”阿豪说。
“你们倒是满意了。那我呢?总该有个了解吧?”墨月喘息着,用力一蹬餐桌,桌上的花瓶撞在墙上碎了一地。“你跟我走,谁让我们的命绑在了一起呢?”他伸手抓住知了。尽管回忆起一切,知道所有真相。知了被他满身戾气吓得不愿挪动脚步。身体本能的抗拒。
“我并不想跟你走。”
“可你的命也是我的!”
“你想要,拿去好了!我只想跟正常人生活。”
“你!你跟这些可恶的人没什么两样!杀了你倒也省事!”墨月暴怒,脖子上青筋凸起,指关节咔嚓作响。
“你不能这样!你要杀杀我好了!”
“你是谁?”余兰进屋,就看见两人争吵,对这陌生人立刻保持警觉。
“阿豪,这是谁啊。长得好凶。”梧桐不明所以,也跟着进门。他丝毫没被眼前争吵的场景吓住。把菜往凳子上一扔,他还想着能在这美美的趁上一顿饭。
“你!问你话呢?你是谁!”余兰见墨月不说话。掏出枪,厉声质问。
墨月嘴角一弯,邪邪笑道。“我?我是怪物啊。”
“进了门都是一家人,别闹了。”梧桐很贴心的关上门。想把阿豪拉开。“你看你,阿豪这么细皮嫩肉的,你怎么能用这么大的力气?手腕都红了。”说着去掰墨月的手。
啪,这一掌清脆响亮。在场人都蒙了圈。梧桐更想不明白他这和事佬怎么就挨了这一巴掌。
“我跟你认识?”
梧桐刚要张嘴,就被墨月一个眼神镇住。梧桐捂着脸一脸震惊。“还真打啊!打了我就不能打他了。”说着还要去拉阿豪。
“我要带走的是她。”
“那不行!”余兰也跟着过来帮忙。
梧桐挑眉。“也不是不可以。知了给你,阿豪归我。”他的话立刻遭到几人的反对。
余兰威胁加恐吓终于把墨月赶出门。墨月抓住门,看着余兰愠怒的脸。
“你是谁?”余兰手掌放在腰间。
墨月并不怕她。跨步走进屋里。余兰的枪抵在他脑门上。“出去!”
“我的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不好。”
“我是她朋友。保护人民是我的职责。”
墨月大笑,笑道肩膀发抖,声音发颤。“多光荣啊。曾经我也是,守护着一片森林。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余兰被这笑声惊得头皮发麻。她隐约感觉到背后有危险的气息靠近。
墨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平静问道:“你也找这来了?”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抓不着你,我可睡不着觉。”老头推门进屋。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了?感觉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好。”
“我们的事。你一个凡人还是少知道得好。现在走还来得及。”老头看着余兰的枪口。像是看着一个不起眼的玩具。
“他说的对。”梧桐点头。
“这不是你闯民宅的理由。有事跟我去局里说。”
“真是啰嗦!”老头手里的烟杆挥出,余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拳头大的烟杆带着风朝她脑袋砸来。余兰瞳孔一缩,来不及躲就被闪过的身影撞到在地。身后是梧桐杀猪般的惨叫。
“我的脸!我的脚!啊啊啊啊!压死我了!”
墙上,倒挂着的鼬宝露出一口獠牙,凶狠的盯着老头。
墨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真热闹啊。这屋子是不是太小了?”
“你们要打出去打!”知了吼完,胸口一痛。老头的身后站着似曾相识的人。她试图看清,人影往后退了一步,整张脸完全隐藏在高领帽里。
“小东西,找了你好久。挺趁手的围脖啊。”老头狂笑。想要的东西都出现在眼前。任谁不高兴?
“有句话说,人越老,脸皮越厚。越厚的皮越保暖是不是?”墨月转头对着鼬宝。
“看不出来,你啊,过得很滋润。”
老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他可是掌握生杀大权,控制灵异界的高手。他的地盘谁敢给他脸色?他大喝一声,手心不知从哪里抓来的铁锤朝墨月砸去。墨月收起笑容,敏捷地往旁边一闪。铁锤砸在墙上,墙壁晃动,半边墙摇摇欲坠。
“跑啊!”
“地震了!”
看着屋内你来我往的撞击声。灰蒙蒙的大雾弥漫在空气中,迷失的路口,几人不知奔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