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房玄龄、房遗直父子等人纷纷上前躬身行礼,李宽点头示意,转头扫视一眼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高阳公主及房遗爱,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准备离去。
“择日不如撞日,殿下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就暂留片刻如何?”房玄龄微笑的邀请李宽留下作客,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似的。李宽看着房玄龄真挚的眼神,犹豫片刻欣然答应下来。
“遗直,快去带殿下去正堂!”房玄龄见李宽同意逗留片刻,大喜过望,随即命房遗直先行带路,余下的两个儿子则留下来,卢氏见事情有转机,绞尽脑汁,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低声道:“夫君……”
“为夫知道你想说什么!”房玄龄率先打断卢氏的哀求,苦笑道:“你可知遗爱为何会有今日?”
卢氏目光闪躲,支支吾吾道:“遗爱得罪殿下了,只是这惩罚太严重了吧!”
“若真是得罪殿下,大不了我厚着老脸赔不是也就罢了!”房玄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得罪了楚王妃,也因此楚王妃突然生产且留下病根,问题是宫中太医等束手无策,现在的惩罚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果,这还是皇上念及其女的情分上,而殿下念及为夫的老脸才放过遗爱一马,要不然咱们只能为他准备身后事了。”
房玄龄从皇上那里得知事情原委后,整个人都傻了,要是楚王妃有个三长两短,那绝对是大难临头。李宽对武珝的感情,整个大唐王朝上下怕是无人不知的地步。
“你真是活该啊!”
卢氏心里一紧,高阳公主她是没资格去数落什么,可是自家儿子还是有资格的,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说白点还是恨铁不成钢,卢氏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应该严格教导房遗爱,之前被打断腿居然还没学乖,又再次招惹到楚王妃,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房遗爱低着头默默承受着母亲的责骂,他心里同样震惊,当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不过后来没什么事情他以为楚王妃没事,如今想来还是自己错了,就像她父亲说的那样,削职罢官已经是轻的,要不然自己两条腿都得废掉。
“夫人,为夫多次劝你别纵容遗爱,你始终不听,认为他如何如何的好。”房玄龄借机敲打一下强势的卢氏,苦口婆心的说道:“慈母多败儿啊!要是任由他这么下去,真的担心哪天咱们会因为他惹祸上身,没了官职就在家修身养性吧!”
换做以前的卢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别说房玄龄说得有道理,就算是真有其事她也绝不会在乎。如今经历了一次,卢氏终于想通了,她也觉得是不能再继续纵容房遗爱,否则真的惹来滔天大祸就麻烦了。
想通以后的卢氏没有再为房遗爱求情,又让房玄龄先行招待楚王殿下,余下的两个儿子陪在身边就行。房玄龄见妻子终于想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叮嘱另外两个儿子,也急匆匆的赶往正堂与李宽会面。
房遗直带着李宽等人来到正堂,除了张冲、李达勒两人跟随,其他亲卫则在府外等候。众人坐下以后,府中下人连忙端来茶水糕点招待,待下人退出去以后,四下无人时,房遗直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
李宽笑着反问道:“怎么不怪我那样对令堂?”
房遗直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问题他真没办法回答。
“不论令堂如何,他始终是你母亲!”李宽道出房遗直心里话,“人之常情罢了!不过我得叮嘱一声,他们这次栽了,不过以后如何还得看你如何做。另外提醒一句,你才是梁国公嫡长子,有时候也别太谦让了,是该站起来挺直腰杆。”
房遗直郑重的点头答应下来,他以前的确是太懦弱了,主要还是顾虑太多,就像房玄龄一样。谁曾想到堂堂的宰相大人,回到府中还得听从自己妻子的,李宽想了想自己好像也好不了多少。
过了一会,房玄龄便匆匆赶来,他开口第一句话与房遗直一样,李宽看到房玄龄不仅不恼,反而满脸笑容,心情大好。顿时,李宽也明白房玄龄的想法,被自己夫人压着这么多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之前房玄龄留下来想必是大展雄风了。
对于房遗爱、高阳公主的事情,房玄龄、房遗直父子俩都没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曾经高阳公主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作威作福习惯了,两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房玄龄明面上还好点,不过房遗直就被压得太狠了。如今房遗直的心情与他父亲一样,做梦都要笑醒。
“梁国公,你可知令郎遗爱与魏王走得较近之事?”就算房玄龄不留李宽,他下次也会前来拜会,房玄龄愣了片刻点头称是:“遗爱与魏王殿下走得的确较近。”
“令郎知道他的事情可多否?”李宽又问。
房玄龄摇摇头:“这事我倒是不清楚!”
沉默片刻,李宽突然说道:“别让他们走得太近!”
房玄龄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宽,他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可是房玄龄又没明白其中意思,唯一能听出来的意思是警告,或是说在提醒自己别让房遗爱继续与魏王牵扯不清。
顿时,房玄龄睁大着眼睛,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带微笑地李宽,心想:“难道是想准备对魏王对手了?”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李宽抿了两口茶水,放下杯子,起身告辞离去。
房玄龄、房遗直父子俩亲自送他出门,直到李宽背影消失许久,房玄龄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府,低头寻思着李宽的那句话意思。房遗直也向父亲告退回房,却被房玄龄叫住:“你可知殿下那句话的意思?”
房遗直与李宽走得比房玄龄还要近,私底下也常往来,这事房玄龄是知道的,眼下他心有疑虑,唯有询问自己的长子。房遗直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还是听殿下的,最好别让遗爱与魏王走得太近。”
房玄龄眉头紧锁,之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房遗直也没打算解释,默默地补了一句:“最好不要与那件事有牵连,要不然任何人都保不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