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未完成的诗作中,李宽看出她的心思,故而补了两句,也算是抒发内心的无奈。如果不是来自后世,兴许他百分百赞成皇上赐婚,虞慧再怎么倔强也不敢与圣谕对抗,后果她承担不起。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虞慧心有所属,之所以搞这么多繁琐的求亲仪式,无非是将那些求亲之人拒之门外,还有就是堵住家中催婚的双亲,虞慧以自己的方式对抗现在的婚姻制度。
李宽也不知是称赞她的勇气,还是为秦善道感到悲哀,要是知道对方心有所属秦善道还能继续勇敢追爱吗?又或是昨日在朝堂上,也不会许下承诺,反而选择答应皇上赐婚。
秦善道忐忑不安的接受盘问,基本上与虞厉之前问的相差无几,其它的倒也没说什么。直到丫鬟说结束了,秦善道仍旧处于迷糊状态,而他都没见到虞慧真容还是无法挪开脚步。
秦善道等待许久,也未曾听见虞慧只言片语,最后失魂落魄的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模样让李宽有些不忍,走到他的身后拍着肩膀,郑重的说道:“是你的不会走,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一切随缘吧!”
秦善道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屏风后面的虞慧,跟随老妇人出去了。
“小娘子,这位郎君奴婢真的觉得可以,从他衣着来看绝对是军中将帅,小娘子您不是一直向往着有位将军来迎娶吗?为何不愿意给他机会呢?兴许他便是您等待的那个人!”
作为虞慧的贴身侍女,看见无动于衷的虞慧,她不是真的心地善良而是看得出来秦善道真的不差,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位从军将领,更是胡国公秦琼之子,也算得上有家世背景,而他年纪与自己相仿。
身为贴身侍女的她,当虞慧下嫁夫君时,她便随同陪嫁,作为通房丫鬟身份随侍左右。眼见秦善道长得还可以,而且又是将领身份,对她而言绝对的崇拜,自当心驰神往。
对于自家主人的想法,她也弄不清楚,自从虞慧答应相亲以来,前前后后不下见了上千位慕名求亲,有些以求亲而赐教的才子更是上千人,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是虞慧始终无动于衷,她担心这样下去就怕自己主人嫁不出去。
“他,不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虞慧听闻丫鬟所说的那个人,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又夹杂着几分爱意,目送着秦善道的背影,她的心就像是被石头狠狠砸中似的,有些喘不过气,她知道自己又伤害了一位青年才俊,可她的心早已装不下其他人,哪怕是非富即贵仍然无法进入她的心。
“你在何方?”
虞慧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目视前方的落日余晖,平静如水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而她的思绪仿佛回到那一天久久不语,满含思念的眼神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叹息一声收回目光走到桌前,正准备继续作诗,猛然发现李宽给她补写的那两话,浑身一震,喃喃细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贴身丫鬟见虞慧呆如木鸡的傻愣着,探着身子看见宣纸上的诗句,心里一惊,她明明记得当时这首诗并未写完,恍惚间想起没有注意的李宽像是来过这里,心里暗叫不好。
“另外一人是谁?”似乎是想通了,虞慧出声询问李宽,奈何丫鬟摇头不知,虞慧连忙出了房间,追了上去。当她追出来时哪里还有李宽、秦善道的身影,两人早已不知所踪。
虞慧怅然若失叹息一声,随即又转身回去,却被乳娘突然叫住:“小娘子!”
“乳娘!”
虞慧转身诧疑惑不解的看着神色匆匆的乳娘,兴许是跑得太过着急了,额头都是汗水,年纪大了也跑不动了。片刻后,乳娘才缓过气来,惊喜道:“小娘子,你的婚事有着落啦!”
虞慧惊疑道:“乳娘,这话何意?”
“您可知道刚才走得那两人是何身份吗?”虞慧点头又摇头,他知道秦善道的名讳以及他是胡国公秦琼之子,将门之后,至于李宽倒是毫不知情,乳娘连忙说道:“那两人可是大有身份,比之前所有人的身份都要高得多,其中有一位更是当今的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
虞慧及丫鬟都愣住了,她们主仆两人都没想到那个置身事外的男人会有这样的身份,要是其他皇子前来虞慧也不会吃惊,只是楚王盛名在外,尤其是楚王妃为了他心甘情愿同赴黄泉的事迹早已传遍街头巷尾,当时虞慧听闻后心里敬佩的同时,完全把楚王妃当成心目中最尊敬的女子,而楚王则是他最敬重的男子。
“对啊!”乳娘满脸笑容的说,“都是奴家那老头询问过殿下名讳,觉得有些熟悉便通报给侍郎大人,侍郎大人及夫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现如今两人正在屋内作陪呢!”
虞厉一直想不起来‘李赟’是谁,可他脑海中觉得这名讳十分熟悉,猛然想起楚王之名,迫不及待的赶紧通报给工部侍郎虞昶,后者得知楚王及大将军来求亲,震惊之余心里颇为激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正好李宽、秦善道被乳娘带出府,硬生生的被拦下了,乳娘还没离开当她看见自家大人对李宽、秦善道躬身行礼以及称呼之后,浑浑噩噩的乳娘吓了一跳,连忙先去转告夫人,随即才跑了过来告诉虞慧。
“虞侍郎,你是否有事对我们隐瞒?”
正堂作陪的虞昶战战兢兢,面对跟当今皇上容貌相似的李宽,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憷,主要是李宽的气势太过强盛,乍听到李宽的话,虞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道:“殿下这事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令嫒是否心有所属?”李宽开门见山的说出心里话,也是让垂头丧气的秦善道重新站起来,并非他不优秀而是虞慧心有所属非他之过,不必失魂落魄全无斗志。
顿时,虞昶沉默以对,惊愕的看着李宽,像是再说:“殿下如何知道的?”
秦善道闻言心里一怔:“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李宽淡然处之,也未继续追问,细细的品味着茶水,静静的等待着虞昶答复,也算是解开秦善道心结。